入夜,一道身影如飛鳥般從慕府上空疾馳而出,直朝景王府而去。
景王府內,所有機關仿佛隱匿在黑暗中,為來人鋪就了一條通天大道。
來人在書房前整理了一下衣衫,然後邁步進入,景王已坐在桌案前等候。
“行軍圖拿到手了?”見到進來的人,景王毫不猶豫,單刀直入,開門見山。
“臣不負所托。”慕華歲一臉認真嚴肅,將一卷軸遞給景王,卻欲言又止。
“有話就說,何必吞吞吐吐?幾日不見,你怎變得如此婆婆媽媽?”景王眉頭微皺,似有不滿,心中暗自思量:慕家近日也無甚變故啊。
“臣今日無意衝撞了長公主的馬車,長公主……”話到此處,忽然閉口不言,不知是否該說下去。
“嗯?”景王略感疑惑,“長公主行事經陛下允許,還有何事?”輕描淡寫一帶而過。
“陛下是否已為長公主選定駙馬了?”慕華歲話鋒突轉,眼神直直地看向景王。
“臨安年幼,陛下想多留她幾年,你莫不是有什麼想法?”景王心下生疑。
莫非覺得他這梯子不夠結實,想攀龍附鳳?他趁早打消這一不合時宜的念頭。
“是。”慕華歲麵色恭敬,看不出任何情緒。
“你什麼樣的沒見過,怎麼年紀輕輕的就瞎了眼?”臨安那假小子的模樣竟然也有人看得上?景王十分詫異。
“長公主文武雙全,秉性純良,若能得其眷顧,臣必定視之如命。”慕華歲按捺住蠢蠢欲動的手,暗自告誡自己,眼前人是景王,是皇親國戚,是大人,打不得打不得。
“臨安的確出色。”景王若有所思地看了慕華歲一眼,心想就他這小身板,怕是挨不住臨安幾下,他可是聽說臨安功夫不差。
“臣沒有斷袖之癖,殿下莫要胡言。”慕華歲察覺到景王上下打量的視線,臉色一黑,咬牙切齒道。
“本王有斷袖之癖?你那是什麼眼神?”景王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要不是看在慕華歲是得力乾將的份上,他真想給慕華歲點顏色看看,讓他知道什麼是屁股開花!
“臣,隻是想到了一些不好的事情。”慕華歲強迫自己改了口,心中卻有些懊悔,要是當初選擇入朝為官就好了。
“這次你做得很好,本王會向陛下為你請功。時辰不早了,回吧。”景王說道。
“謝殿下。”慕華歲行禮後,緩緩後退。
他越上高牆,如飛鳥般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景王轉身走進內室,看向貼身伺候的小廝,吩咐道:“卯時喚我。”
回到慕府的慕華歲麵如寒霜,冷漠地將黑色夜行衣投入火盆中,靜靜地坐在桌前,目光凝視著桌上擺放的紅衣。
仿佛上麵還殘留著馬車裡點燃的香氣。忽然,嘴角上揚,露出一抹諷刺的笑,“駙馬?不到最後關頭,誰又能知曉結局?”
三更時分,大臣們入宮朝會,朝堂之上明爭暗鬥、勾心鬥角,喧鬨聲比菜市場還要嘈雜,總有種誰的嗓門大誰有禮的錯覺。
澄安帝單手撐著額頭,慵懶地靠坐在龍椅上,煩躁地將桌上的奏折扔到群臣麵前。
“朕不想聽廢話,全部罰俸三年!”隨後,他起身朝後麵走去。
蘇芩見狀,心領神會地使了個眼色,然後迅速邁著小步跟了上去。
“退朝!”尖銳的聲音響起,群臣麵麵相覷,尋到發泄對象,憤怒地盯著最前麵的兩個人,飛快的撲了上去,陛下在我不能打你現在?陛下不再打你就打你!咋滴?
他的年俸?!一群武將蜂擁而上。
走到門口處,澄安帝回頭,看了一眼殿內的鬨劇,緩緩勾起唇角,笑裡帶著淡淡的嘲弄和冷酷,轉瞬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