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場純粹的殺戮,血腥的殺戮,無情的殺戮。
血與靈力四處橫飛,像是一場亂流,攪動此間風雲。
上一刻斬殺一人,還在沾沾自喜的時候,或許下一刻,身邊就不知道什麼時候劈過來一刀,也成為地上那一具具冰冷的屍體。
所有人都赤紅著雙眼,在這個擂台上,不是殺人,就是被殺,在這樣的選擇下,誰也不願意成為彆人刀下的那個亡魂,哪怕是拚著重傷,也要將對手斬殺。
可是在這樣的一座混亂的擂台上,重傷了,也就意味著離死也不遠了。
半個時辰之後,瘋狂的殺戮終於停了下來,擂台上此時隻站著十九個人,這十九個人,幾乎個個染血,哪怕是冷刀,身上也沾上了一些血跡,有些殺得失了心的人,忘記了冷刀的實力和殘忍,對冷刀出手,卻無一被冷刀冷漠斬殺。
楚君麟微微喘著氣,紫慕寧在他背後與他背對著背,兩人身上都沾滿了血跡,還有幾道不輕不重的傷口。
不遠處,妙遠真人臉色有些蒼白地看了一眼冷刀周圍殘缺不全的肢體和五臟六腑,一陣反胃。
楊再興和司徒寬兩人亦是並肩作戰,這其中,楊再興為了避免司徒寬被殺,幾近力竭,可即便如此,司徒寬身上也多了十幾道傷口,有些甚至危及了他的性命。
好在最後是堅持下來了,無數的凝元二重、三重甚至四重修士,都死在了這個擂台上,但是他活下來了。
他隻是一個普通修者,修煉的是楚君麟獎勵給他的九陽戰體功,雖然不俗,但是並不突出,能夠在這樣一場混戰中活下來,戰場上的廝殺帶來的經驗和血腥手段,有很大的原因。
相對楚君麟他們來說,雕豹兒可能是大靖諸人中最輕鬆的三個人了,一開始沒有人願意靠近他們,到最後即便有人瘋狂地殺過來,可是大混戰之下,絕大部分人能夠保證自己不受傷,所以雕豹兒他們通過這一關,並不是太難。
相反,他們還時不時的幫助妙遠真人和司徒寬,否則,司徒寬想要通關還是有很大難度的。
雖然大家都已經停下來了,但是每一個人看向所有人的眼神都是充滿警惕和殺意的,倒下的那些人中,不乏是他們的親朋、好友。
到了這一步,其實誰都不知道是誰殺的了,真正殺了他們親友的人,或許也已經成為一具屍體,但是不妨礙他們對活下來的其他人的仇視。
最關鍵的是,這隻是第一關,第二關該如何,會不會像第一關這樣隻是無情的殺戮,並不清楚。
“大家快看,屍體,屍體不見了!”
一人忽然驚呼,指著地上一臉驚恐。
這人修為都有凝元六重了,可是依舊是滿臉慌張、恐懼。
倒在地上的四百多具屍體,幾乎是眨眼之間,就全部化成一團團血霧,消失在擂台上。
不僅如此,地上的那些血液,也似乎被擂台完全吸收,或許在他們混戰的時候,擂台就開始吸收這些血液了。
眾人臉色變得極為難看,他們忽然覺得,這個秘境並不是什麼美好的地方,反而是真的能夠吃人的魔窟。
此時擂台上,不知什麼時候多出了一圈神秘的符號,血液,就是沿著這些符號消失在眾人的眼前,僅僅是無息時間,整座擂台就變得像原來一樣乾乾淨淨,好像方才的混戰根本沒有發生一樣。
哪怕是冷刀這樣對一切都不在意的人,都睜開了雙眼,充滿了凝重。
他殺人雖然狠辣,但是那也是在眾人的接受程度內,擂台雖然沒有直接殺人,但是對屍體的處理。太過於詭異,就算是他,也從未見過這樣的事情。
“我……我想回家……”一個男人眼神呆滯,完全失去了神采。
若是在平時,大家一定會笑話這人的懦弱,可是這會兒沒人嘲笑,因為這樣的情形,誰都冷靜不下來。
大家默默地各自選了一個角落盤腿坐下,運功療傷,此時也沒有人有心思去動手了,接下來還會發生,他們也不知道,將自己的狀態保持在巔峰才是最好的。
楚君麟擔憂地往築元擂台那邊看了一眼,可是廣場上擂台極多,姬婉玗與他們的距離也很遠,根本看不出什麼。
紫慕寧立即察覺了楚君麟的擔憂,抓住他的手。
這時,妙遠真人一臉難看地走了過來。
“陛下,我們可能陷入了一處絕地!”
楚君麟猛地回頭,劍眉緊蹙:“絕地?怎麼說?”
妙遠真人指了指出現在擂台邊上的紋路,說:“陛下對這些符號還有印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