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朵封上了,但眼睛還沒封,嘴巴也沒封。
“她的眼睛也封上了!”秦暢伸手一指蔣桂花。
“哪封上了?”我問道。
“你看!”秦暢舉起手電,照向蔣桂花的眼睛,說道;“看出什麼來了嗎?”
我湊過去看了看,搖搖頭,“沒看出來!”
秦暢沒有不耐煩,又向前一步,扒開蔣桂花的眼皮,指著蔣桂花的上眼瞼,說道“看到了嗎?這裡變了顏色,氣熏的!”
“氣熏的?”我一愣。
“嗯!”
秦暢點點頭,說道“張兆光用水蒸氣熏了她的眼睛,你看,被氣熏過的眼睛和正常人的眼睛不一樣,這裡已經熟了!”
她一邊說,一邊輕輕觸碰了一下蔣桂花的眼瞼,一股血水冒了出來。
我皺皺眉,沒覺得惡心。
爺爺這些年縫屍,我一直打下手,也是見慣了屍體的,比這更惡心的我都見過。
我隻是好奇,秦暢為什麼給我講解這些。
從我們這次見麵開始,秦暢幾乎是有問必答,甚至把自己修行的術法都告訴我了。
這不正常,我們之間的交情沒達到這種地步。
放下手,秦暢又道“陳三,你再看她的嘴!”
她一邊說,一邊扒開蔣桂花的嘴唇,從表麵看,蔣桂花的嘴唇一切正常,但扒開之後,露出的是縫衣線。
蔣桂花的內嘴唇,被縫上了。
“走線不錯!”
看到縫線,我點點頭,這個走線手藝,有爺爺的五成水準,有我的七成。
說完,我注意到,秦暢正用一種異樣的目光看我。
“職業病,一時沒忍住!”
我尷尬的扯了扯嘴角,看到其他二皮匠的走線手法,我下意識就想品評。
秦暢沒說什麼,放開蔣桂花的嘴唇,說道“陳三,看到了吧,這就是封禁五感!眼不能看,耳不能聽,口不能說!”
“這一切是在她死後做得嗎?”我問道。
如果是死前,我幾乎不敢想象,蔣桂花糟了多大的罪。
“死後?”秦暢抿了抿嘴唇,嗬嗬了兩聲。
“死前!張兆光是在蔣桂花還活著的時候下的手!”我一下子反應過來。
“死前遭的罪越多,死後的怨氣越重,怨氣越重,得到的皮,品質越高!”秦暢淡淡的說道。
“他怎麼下的去手?”我想不通,這是人,不是屍體,這麼乾,連作為人的最基本的底線都沒了。
“你要記住,入了這一行,你今後打交道的,沒有幾個是正常的!”秦暢麵色突然一凝,沉聲道“麵對張兆光這種人,你隻有比他更狠,才能震懾住他們!”
我能感覺到,秦暢對我說這些的時候,帶著一股善意。
這不對啊!
就如同我不知道她為什麼對我有問必答一樣,這個善意又是從哪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