踉蹌了幾下後,張兆光終於倒下,吐出一大口水,水中,有幾條半透明的小蟲扭曲著。
“有東西通過蠱蟲進入我體內了!”
這口水吐出後,張兆光的狀態好了很多,對著我們大喊了一聲。
這話一出,他的眼睛,耳朵,鼻子同時向外流水。
“屍解仙!”
看到這一幕,我第一時間看向紙灰圈圍著的那個坑。
我現在終於明白了,真正的陷阱,不是那些以人骨皮影術煉製的傀儡人,而是那口棺材。
按照爺爺筆記上的記載,屍解仙是一種修行的法門。
這類法門修煉時,會將自己埋在不同的地方,等待屍解成仙。
一旦修煉完成,便會破棺而出,活出另一世。
可一旦屍解仙的棺材提前出世,被人破壞,就代表著屍解失敗,一旦失敗,必化惡鬼。
王一然說,看到董彥升死後開車來到這裡挖土,最終挖出了一口棺材,然後被村民第二次殺死。
這個時候,棺材雖然被挖出,但還沒什麼大問題,隻要把棺材重新埋起來便好。
那些村民,剛剛把棺材重新埋了起來,我們幾個卻被那個村長三言兩語挑動了情緒,過來又把棺材挖了出來。
挖出來不說,張兆光身上的蠱蟲還把那口棺材當成了資糧,想要跟進一步。
這一步,徹底壞了事,破壞了屍解過程。
那些村民過來,為的不是彆的,為的是拖延時間。
現在他們成功了,棺材裡麵的那位,開始報複我們。
撞車隻是一個開始,張兆光的異變也隻是一個開始。
爺爺筆記上說的很明白,屍解仙修煉分為好幾種,有水解,有兵解,有火解。
但不論是哪一種,一旦遭人破壞,修煉者化為惡鬼之後,必然瘋狂報複。
破壞者如果破壞的是水解仙,必然死於水,如果破壞的是兵解仙,必然死於刀兵,如果破壞的是火解仙,必然死於火。
張兆光如今的樣子,正符合水解仙的報複。
如果張兆光死了,下一個死的,一定是我們幾個中的一個。
這種報複,類似於詛咒,如影隨形,如何解除,爺爺的筆記上沒說。
雖然沒說,但根子肯定在那口棺材上。
我把知道的說出來,秦暢的臉色馬上變了,第一時間掏出手機,想要撥號,可看到手機後,她的臉色再變,說道“我的手機沒信號了,你們的呢?”
“我也沒有了!”
我們幾個掏出手機後,幾乎是同時說道。
手機沒有信號意味著什麼,我們很清楚,我們和外界失去聯係了。
車被撞壞了,沒法開。
手機也沒法聯係。
想要出去,隻能靠走。
可看張兆光的樣子,他根本撐不了多久。
他死了,下一個是誰?
如果是褚思雨,她還能撐一段時間,如果是我們三個,我們怎麼撐下去?
“謔謔!”
張兆光如今已經成了一個水人,水不隻是從他的眼耳口鼻向外流,還順著他的皮膚表麵向外流。
換做一個正常人,早就死了。
可即便是張兆光,也撐不了多久。
隨著水流出的,還有蠱蟲。
一條條被水泡的發白,呈半透明狀的蠱蟲正不斷的被衝刷而出。
張兆光被黃楓搞成了蠱人,他能夠活到現在,靠的就是體內的蠱,一旦這些蠱蟲全部從他的身體裡麵出來,他還能夠活著嗎?
張兆光也意識到了這一點,手向前伸著,帶著一絲哀求看著我們。
“那口棺材有問題,不除掉棺材裡麵的東西,我們都得死!”我一邊說一邊走向棺材。
這是沒有辦法的辦法,我現在是死馬當作活馬醫。
爺爺的筆記上沒寫,到底應該怎麼對付屍解仙,可在我看來,無論是詛咒也好,還是惡鬼也罷,想要報仇,肯定得有根。
屍解仙的根就在那口棺材裡,隻要解決了棺材和裡麵的東西,總會有點效果吧?
我大步走向棺材,越過紙灰圈後,我發現那口棺材已經最初的黑褐色,變為了血色,而且棺材正在流血。
殷紅的血液從棺材裡流出,原本的墳坑已經快被血液填滿。
不知道為什麼,我突然有了一個預感,千萬不要讓這個墳坑被血液填滿,不然的話,我們誰也活不了。
“三哥,怎麼辦?”
看著不斷向外流血的棺材,褚思雨問道。
“用紙灰試試!”
說實話,我也不知道怎麼辦,隻是隨口說了一句。
褚思雨沒有任何猶豫,立即轉身抓了一把紙灰,扔入墳坑內。
奇跡出現了,紙灰落入墳坑後,棺材流血的速度一慢。
“快點!”
看到這一幕,我心裡一顫,對秦暢喊了一聲,“紙灰有效!”
秦暢和王一然立即過來,和我們一起,抓起紙灰扔入坑內。
隨著我們扔入墳坑的紙灰越來越多,棺材終於不再流血,墳坑內的血終於不再上漲。
“怎麼辦?”
看著隻有墳坑內五厘米左右,就要漫出來的鮮血,王一然擦了一把汗,拖著一隻斷手,喘著粗氣問道。
“不知道!”
我搖搖頭,看向另外一邊的張兆光,他的狀態好了很多,身體向外流水的速度慢了下來,最起碼,身體表麵不在向外滲水。
“我撐不了多久了,頂多十分鐘!”
張兆光看向我們,比了一個手勢。
這個手勢剛落下,一個人出現在我們的視線中,是那個村長。
他邁著不緊不慢的步子,從土坡後走出來,似笑非笑的看著我們。
“你媽的!”
看到村長,王一然罵了一句。
“你到底是誰?”
看著在距離我們二十米左右停下來的村長,我沉聲問道。
“我是誰,你們認不出來了嗎?”
村長笑著說道。
隨著他的話音,他的身體好似衝了氣一樣,一點一點的膨脹,由原來一米七左右的升高,長到了一米八左右。
隨著身高的改變,他的臉也跟著變了。
那張臉,好似是兩張臉合在一起,讓人怎麼看怎麼彆扭。
可我卻認出來,這個人,就是那天晚上在殯儀館出現的那個皮影女人。
這張臉實在是太好認了,一張男人的臉和女人的臉合在一起,給人的印象實在是太深刻了。
“為什麼要害我們?”
看著那張熟悉的臉,我沉聲問道。
“為什麼?”
他發出一道陰不陰陽不陽的聲音,說道“我沒害你們,我已經給你們機會了,我是不是說過,不要過來挖這具邪棺?”
“你他媽的放屁,你那是不讓我們過來挖嗎?你那是給我們下套呢!”王一然直接沒忍住,罵了出來。
“小夥子,火氣彆這麼大,要不是看在你當初幫我保存我丈夫屍體的份上,你就不是斷一隻手這麼簡單了!”村長陰森森的說道。
“你到底想要乾什麼?”我沉聲問道。
他選擇在這個時候出現在我們麵前,說明他對我們有所求,否則的話,他完全可以等到張兆光死後,我們陷入絕境時再出現,那會,我們根本沒有任何反抗的力量。
他現在出現,說明他想和我們做交易。
“不是我想要乾什麼,而是三爺想要乾什麼!”他一邊說一邊從掏出一個疊的四四方方的紙片。
他將紙片打開後,扔在地上了。
紙片一落地,自動展開。
我發現,這是一個疊好的紙人。
紙人展開後,直立而起,身體如同充了氣一般,很快化成了一個人的樣子。
“你是三爺?”
看到這個紙人,我心裡一緊。
“是我!”
紙人緩緩開口,一道熟悉的聲音響在我們耳邊。
上一次,這個三爺明明和黃楓做了交易,不在騷擾我們,沒想到在這會出現了。
我已經不知道說什麼好了,看來這位根本沒想和黃楓達成協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