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頭一看,發現墳坑內的血液咕嘟咕嘟冒著氣泡,好像開鍋了一樣。
隨著氣泡,血液迅速下降,滲入地下,露出了下麵的棺材。
“啊!”
棺材露出的那一刹,張兆光麵色猙獰著,發出了一道痛苦的叫聲,煞針隨著叫聲一寸一寸的向外頂。
“去!”
我一步上前,對著煞針就是一巴掌,把煞針拍了回去,同時咬破舌尖,對著煞針噴出一口血。
“啊!”
一口血下去,張兆光的叫聲更加淒厲了。
“三爺,你太讓我失望了!”
就在這時,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
伴著這道聲音,一道熟悉的身影自村子的方向走來。
“黃楓?”
聽到這個聲音,紙人轉過頭,不可思議的叫道。
“三爺,我希望這是最後一次!”
黃楓不緊不慢的走來,聲音不急不緩。
“噗通!”
就在這時,水庫那裡發出一聲悶響,村長一躍而起,跳入水中,跑了。
黃楓看都沒看他,依舊保持著不緊不慢的步子,走到了紙人的身前,伸手抓住紙人的胳膊,盯著紙人的眼睛,還是那句話“三爺,這是最後一次了!”
說完,紙人的身體發黑自燃。
“嗬!”
黃楓扯了一下嘴角,沒管化為一團火焰的紙人,像我們走來。
看著黃楓,我什麼也沒說,隻是冷冷一笑,就如同我之前推測的那樣,這次的事,就是他將計就計布下的一個局。
之前我就在想,第三次縫屍在即,黃楓怎麼如此放心我幫王一然,更何況,這次我們要來的地方還是和鬼樓並列為濱城四大邪地的東山水庫。
果然,這一切都是他設計好的。
我記得我第一次和黃楓說東山水庫時,他就警告過我,千萬不要來這裡。
事後由於鬼樓的事情爆發,我就把東山水庫的事情給忘了。
以黃楓的性格,他極有可能在那會,就已經開始布置了。
“黃楓,這次是怎麼回事,你不是在算計我們?”
當黃楓走到我們跟前後,王一然先不乾了,興師問罪道。
“是,也不是!”
黃楓給出一個模棱兩可的答案,說道“很多年前,我就在這裡做了布置,這一次,隻是碰巧罷了!”
“很多年前是什麼意思?”我心裡一動問道。
“當時我查看濱城的風水地勢,意外發現,這裡有人修煉屍解術,打算屍解成仙,我擔心東山村破壞屍體,遭到報應,每年我都會來檢查一次!”
黃楓的目光越過我們,落在墳坑內,說道“三年前,我再次來這裡檢查,發現東山村的村民已經死光了,代之的是一群皮影傀儡!”
“等會,你說三年前這些村民就死了?”我一口打斷黃楓。
“沒錯!”
黃楓深深看了我一眼,還是點了點頭。
“草,三年的時間,你什麼也沒做,就眼睜睜的看著這些村民被製成皮影傀儡?”王一然斥問道。
“嗬!”
黃楓譏諷一笑,說道“這些村民的死活和我有關係嗎?我憑什麼要幫他們?”
“你……”
王一然一愣,不知道說什麼好。
我張了張嘴,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就如同黃楓所說,他沒義務,也沒責任幫這些村民。
“發現不對後,我做了一件事,我重新查驗了一下附近的風水,在三個地眼處埋下炸藥,一旦棺材裡麵的那個屍解仙屍解失敗,化為惡鬼,我便引爆炸藥,炸掉風水地眼,破壞這裡的風水地勢,斷了他的根,讓他沒法作惡!”
黃楓施施然說道。
說完,他先後看了我和王一然一眼,說道“這是我能做到的最大努力!”
“所以這一次,你發現三爺要對我們動手,將計就計反設計他一手?”我冷笑著問道。
“沒錯!”
黃楓點點頭。
“嘁!”
我冷笑一聲,對於黃楓的話,我根本不信,這世上哪有這麼巧的事,正好三爺選中了這裡,正好他在三年前埋下炸藥?
這一切怎麼就這麼巧?
在我看來,這一切都是黃楓早就設計好的。
就如同通縣和紙紮村的那兩次,三爺一頭紮入黃楓早就設計好的陷阱而不自知,這一次也一樣。
“你們信與不信,都不重要!”
黃楓再次看了看我與王一然一眼,一邊說一邊走向墳坑邊上,淡淡的瞟了一眼墳坑裡麵的情況後,對秦暢道“把棺材打開吧!”
“嗯!”
秦暢聽了立即跳下墳坑,掀開棺材蓋。
棺材蓋打開的一瞬間,一股寒氣直衝出來。
秦暢躲了一下,讓開這股寒氣。
等寒氣散掉,我們幾個即便不滿,也走到墳坑邊上,看向裡麵的棺材。
棺材裡麵,是一具穿著道服的乾屍。
有些奇怪的是,棺材裡麵非常乾爽,沒有一絲血跡。
“塵歸塵,土歸土,去吧!”
看著乾屍,黃楓淡淡的吐出幾個字,拿出一張黃紙,點燃後將黃紙扔入棺材。
黃紙落入棺材裡麵,接觸到屍體的一瞬間,一股橘紅色的火焰呼的一下的燒了起來。
我看的一愣,我原本以為,一張黃紙而已,不可能引燃乾屍,沒想到乾屍就如同澆了汽油一樣,燃燒的越來越旺。
就在我們的注視下,沒用上三分鐘,這具屍體,就燒成了灰。
火熄滅後,我發現棺材沒有一點火燒過的痕跡。
“把屍灰收起來!”黃楓指了指棺材裡麵的灰燼。
屍體燃燒後,留下的灰燼不多,一共兩小把左右。
秦暢聞言再次跳下去,把灰燼收起來。
“他怎麼辦?”
處理好屍體,我指向張兆光。
“他沒大礙!”
黃楓笑了笑,走到張兆光的身前,手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幾根釘子。
他將釘子依次插入張兆光的胸口膻中穴,背後夾脊穴,眉心印堂穴和頭頂天靈穴。
四根釘子插入後,他對我道“可以把煞針拔出來了!”
我沒說什麼,隻是按照黃楓的要求,將煞針拔出。
煞針拔出的一刹那,張兆光睜開了眼睛。
看到我們,他的眼睛裡閃爍著一抹奇怪的色彩。
我下意識握緊煞針,隨時準備再給他一下子。
“怎麼樣,沒事吧?”
黃楓這時先一步開口,盯著張兆光的眼睛問道。
“沒事!”
張兆光啞著嗓子說道。
“你是張兆光?”我不確定的問道。
“是!”
張兆光啞著嗓子回道。
看著那張血肉模糊的臉和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我一時有些愣神,更多的還是不確定。
他身體裡麵的那位,可沒被驅除掉。
之前是被我的煞針鎮住了,之後黃楓又在他的身體裡釘入四根釘子,重新鎮壓了一次。
鎮壓可不是除掉,這兩者之間的差彆我很清楚。
我都清楚,我不信黃楓不清楚,彆看這個張兆光說他還是他,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假的。
我還想再問,張兆光又開口道“老大,我身上沒有皮了!”
“秦暢!”
黃楓對一旁的秦暢點點頭,秦暢馬上明白,脫下緊身的皮衣,然後將內襯一扯,發出吱嘎一聲,扯下來一層皮革,遞給張兆光說道“給!”
張兆光接過後,直接內襯皮革罩在身上。
罩下的一刹那,這件內襯皮革好似有生命一般,迅速蠕動起來,開始擴張生長,很快就將張兆光的上半身包裹。
我看的一愣,目光從張兆光身上轉移到秦暢身上,在這一瞬間,什麼都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