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不通，也猜不透。
路偉說，還留在村裡的村民，有二三十個，這些人，是不是都死了。
“有人嗎？”
就在這種困惑中，我們來到了第八戶人家的門口。
我和以往一樣，先喊了一嗓子。
和之前一樣，沒人回應，但我透過大門的縫隙，意外發現，裡麵的窗簾被人掀開了一腳，正在向外偷偷看。
“有人嗎？”
發現這一點，我又喊了一聲，眼睛也望向窗簾。
發現我在望他，屋裡麵的那人刷的一下放下窗簾。
“姐夫，有人！”
柳靈童子略顯興奮的叫了一聲，二話不說，推開大門便往裡走。
走到屋門前，他問都沒問，直接拉門。
門響了一聲，沒開，從裡麵鎖著。
“開門！”
柳靈童子敲了兩下，說道“我看到你了，趕緊開門，不開門的話，我硬闖了！”
“你是人？”
半響過後，門後麵傳來一道驚疑不定的聲音。
“放屁！”
柳靈童子眼睛冒光的罵了一句，說道“大白天的，我不是人，還能是鬼？”
哢嚓！
片刻後，門響了一聲，然後被推開，一張慘白的臉出現在我們麵前。
“乾啥？我們是人不是鬼！”
看著那雙滿是恐懼，閃爍不定的眼睛，柳靈童子沒給對方遲疑的時間，一把將門完全拉開，順便將門口的人也拉了出來。
“啊！”
陡然見到眼光，這人抬手擋了一下眼睛，發出一道驚呼聲。
“叫什麼叫？”柳靈童子沒好氣的說道。
讓我比較意外的是，柳靈童子這種蠻橫的態度，反而讓這人放下心來，不那麼怕了！
我趁著這個機會，仔細打量著這人。
這人的年齡，應該在五十上下，和董大彪子差不多。
可能是長時間不見陽光，再加上過度的驚嚇，這人的臉慘白如紙。
“好點沒？”
適應了陽光後，這人將擋在眼睛上的手放下，柳靈童子大大咧咧的問了一句。
“好多了！”這人遲疑一下，點點頭，又道“你們真的是人？”
“廢話，我們不是人難道是鬼？”柳靈童子又恢複一遍。
這人沒說話，隻是愣愣的看著我們，半響後，他顫抖著伸出手，摸向柳靈童子。
“瞎摸什麼？”
柳靈童子啪的一下打下這人的手。
“你們真的是人！”
下一刻，這人突然哭了。
“麻蛋，你哭什麼？”柳靈童子不耐煩的說道。
這人沒理柳靈童子，反而哭的更傷心了。
我們幾個對視一眼，誰都沒勸說，就這麼看著他哭。
這人足足哭了一分多鐘，才停下來。
“我半個多月沒見到活人了，見到你們，我高興！”
不哭之後，他長長的吐出一口氣。
“半個月多？”
我皺起眉頭，說道“不對吧，你們村的村長，路偉不是活人嗎？還有會計金洋和聯防員陳猛？”
“不是，他們不是活人！”這人臉色陡然一變，目光越過我們，看向我們身後，發現我們身後沒人後，他一伸手，拉住柳靈童子的胳膊，說道“有什麼話，我們屋裡說！”
“你彆拉我，我跟你走！”
柳靈童子一把掙脫，跟著這人往屋裡走。
進屋之後，這人立馬將人鎖上，又把窗簾拉好。
做好這一切後，他輕舒了一口氣，說道“你們是誰，怎麼來我們老村的？那麼見到路偉了？他都說什麼了？他的話，一個字都不能信！”
沒等我們說什麼，他便連珠炮一般，不斷發問。
“停，我們問，你說，明白不？”柳靈童子一口打斷道。
“好！”
這人一愣，半響後緩緩點頭。
“你叫什麼？”柳靈童子問道。
“羅威！”
這人遲疑一下，緩緩說道。
“羅威是吧？你說路偉不是活人，是怎麼回事？”柳靈童子問道。
“路偉也許還活著，但他是幫鬼做事的，就是他，把我們村的人，全都害死了？”羅威提起路偉，立即激動起來。
“他害死的？你確定？”我說道。
“我確定，就是他害死的，不是他，我們村不會死這麼多人！”羅威大聲喊道。
“我看到的可不是這樣的！”我緩緩說道。
“你看到什麼了？你看到什麼了？”羅威瞪大了眼睛，憤怒的看著我。
看著那雙滿是血絲的眼睛，我緩緩說道“老徐頭夫婦還有董大彪子的死，我昨晚全看到了！”
“老徐早就死了，你怎麼可能是昨晚看到的？”羅威立即反對道。
“啊？”
我和柳靈童子對視一眼，這一點，在我們看到老徐頭夫婦屍體的那一刻，就已經知道了，隻是沒想到，這個羅威也知道。
“董大彪子也死了嗎？”
下一刻，羅威眼裡閃過一絲落寞。
“路偉是你們的村長，他為什麼要害你們？”我問道。
“不知道，我不知道！”羅威好似想到了什麼，不停的搖著頭。
一看他這種表現，我就知道，他肯定知道。
“對了，昨晚上，我們看到了殺害董大彪子的凶手，你想不想知道那個凶手是誰？”我盯著羅威的眼睛說道。
“我知道是誰殺的！是那些紙人，對不對？”羅威再次睜大眼睛，語氣中帶著一絲哀求。
這個語氣讓我有些意外，他好像期盼我說出，是紙人殺的人。
“不是！”
我搖搖頭，說道“是陸偉的姐姐，路小雨殺的人！”
“不可能，不可能！”
路小雨三個字吐出的一刹那，羅威崩潰了，站起來來回轉著。
“你是騙我的，是不是？”
下一刻，羅威一下子衝到我麵前，抓著我的胳膊，死死的盯著我的眼睛，帶著哀求看著我。
“我沒騙你！”
我緩緩搖頭，說道“就是路小雨殺的，我親眼看到的！”
“不對，不對！”
羅威扯著嗓子喊著，人已經陷入了癲狂狀態。
“走，你們都走！”
羅威一邊喊著，一邊把我們往外推。
我和柳靈童子對視一眼，都看出了對方眼裡的驚訝，羅威對路小雨的反應太激烈了，他這個反應不對勁。
“走你媽啊！”
柳靈童子反手把羅威按下來，說道“給我清醒一點！”
說完，就是一巴掌過去。
啪的一聲中，羅威眼睛一翻，直接倒在地上。
“媽的，咋暈了呢？”
柳靈童子一怔，說道“姐夫，我沒用多大勁啊？”
“我知道！”
我點點頭，蹲下來拍了拍羅威的臉，說道“不隻是你打的，他更多的是嚇的！”
“那怎麼辦，把他弄走嗎？”柳靈童子問道。
“黃大師？陳師傅？你們在裡麵嗎？”
沒等我回答，外麵突然想起一道熟悉的聲音，是路偉。
“在！”
我和柳靈童子對視一眼，同時回了一聲。
我現在非常想知道，路偉在看到羅威後，會說什麼！
“你們咋跑到這來了？”
“在”字剛出口，路偉已經進入院子，邊走邊說。
“閒逛逛過來的！”
我回道。
話音剛落，路偉已經拉開門進屋，大聲說道“羅威有精神病，黃大師，陳師傅，你們倆沒事吧？”
“精神病？”我玩味的一笑，事情越來越有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