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聞聲皆驚,齊齊抬頭望去。
隻見天際雲渦翻湧,一抹熾烈的紅影淩空而立。
那女子身著一襲流火絳紗裙,衣袂在獵獵風中如燃燒的火焰般舞動。
墨玉般的長發並未過多修飾,僅以一支金羽翎斜斜綰起,襯得眉眼間自帶一股颯爽英氣。
最令人心驚的是她那雙鳳眸,眼尾微挑,顧盼間流光灼灼,仿佛能焚儘世間萬物。
緊接著,一股磅礴如山海傾覆的靈壓自她周身轟然爆發,瞬息間籠罩了整個紫宸礦府上空!
空氣在這可怖的威壓下凝滯、扭曲,修為稍弱者幾乎要跪伏在地。
下方眾人麵色劇變,心中駭浪滔天。
“洞虛境?又是洞虛!”
“這炎火妖域何時成了洞虛強者輩出之地?竟接連出現兩位!”
“不對……此女的威勢,比先前那黑袍女子更勝一籌,靈壓凝實如山嶽,這絕非初入洞虛所能及……難道,她已邁入洞虛中期?!”
白澤仰起頭,望向空中那抹熾烈的紅影,臉上依舊掛著春風般和煦的微笑。
她聲音溫潤,清晰地傳入每個人耳中:“諸位或許是誤會了。我今日前來,隻為勸和,並非阻攔。”
“倘若你們執意要對任平安出手,”她語氣微微一頓,目光掃過全場,“我其實也不會強行乾涉。”
這番話她說得從容平和,不卑不亢。
然而聽在某些人耳中,卻成了底氣不足的證明。
幾位妖皇交換著眼神,竊竊私語在人群中蔓延:
“嗬,傳說中的白澤妖皇,竟這般畏首畏尾?”
“看來所謂的通曉萬物,也不過是虛名罷了。”
“連正麵一戰的勇氣都沒有,真是令人失望。”
“看來這妖皇之名,多少有些名不副實了!”
“唉,當真是見麵不如聞名!傳聞中的白澤妖皇,也不過如此!”
然而他們並不知道,白澤所言字字屬實。
她此行的初衷確實是勸解,若五位妖皇執意要取任平安性命,她也隻會多費些唇舌儘力周旋。
倘若勸說無果,她便會帶著普心雲飄然離去,絕不會強行插手。
她選擇不出手,並非忌憚在場任何人的實力,而是源於內心深處一種莫名的篤定。
她從不認為任平安會命喪於此。
甚至在她玄妙的直覺裡,哪怕是自己身死道消,這個看似奄奄一息的任平安都未必會隕落。
這並非基於任何推演卜算,純粹是一種專屬於白澤的天生感知。
“我們走吧。”白澤側身,對身旁的普心雲輕聲道。
普心雲擔憂地望向泥濘中昏迷的任平安,嘴唇微動想要懇求,卻被白澤輕輕搖頭製止。
一道溫和的傳音在他心底響起:“放心吧,他不會有事的。”
就在白澤準備帶著普心雲化作流光離去之際,上空的紅衣女子卻發出一聲冰冷的嗤笑:“想走?問過本座的意見了麼?”
話音未落,她已悍然出手!隻見她五指成爪,對著白澤的方向淩空一抓——
“唳——!”
一聲撕裂長空的清啼驟然響起,整個礦府的空氣瞬間變得灼熱難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