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承從沒見娘親對自己發這麼大的火,當即就嚇了一跳,手上咬了一半的點心都掉地上了。
“娘,你怎麼突然吼這麼大聲啊,嚇我一跳。”
“你、你……你這逆子!”
徐大夫人指著徐承,指尖都在顫抖。
在你了幾次,顫了幾次之後,終究還是罵了出來。
“……你這逆子!連說都不說一聲就私拿了祠堂裡的那柄樸刀出去打獵,你一刀一頭猛獸在獵場裡大出風頭是不是覺得很有麵子?”
“但你知不知道那柄樸刀對我們鎮國公府有多重要!”
到底是自己的兒子。
徐大夫人也沒說是偷,隻說是私拿。
這性質便不一樣了。
徐承嗦了一下手指上的糖渣,張口說道“我又不傻,我當然知道啊,那柄樸刀是爹爹的爺爺傳下來的寶貝嘛,先皇特賜了隻有那柄刀還在,我們徐府就一直是鎮國公府,如果那柄刀沒了,徐府就不能叫鎮國公府了。”
他確實知道祠堂裡那柄樸刀的意義。
關於先皇特賜,關於鎮國公府,關於來曆……
可是。
徐承真的知道了嗎?
要是真的知道,會輕易把那柄樸刀帶出鎮國公府?
但要說不知道。
又確實能說得頭頭是道。
所以到底知不知?
如知。
如,如若。
也可稱,若知。
徐承的若知把徐大夫人都氣得不輕,以手撫住胸口,卻按不住起伏不定“你知道祠堂裡那柄樸刀意味著什麼,你竟然還帶出府,就為了拿去打獵顯威風?”
徐承滿臉疑惑,但卻還一本正經地糾正道“娘你說的不對啊,我明明說了我是為了試試祠堂裡那柄刀是不是真有那麼鋒利才帶去打獵。”
徐大夫人臉色變幻了一陣,最終半是無奈半是憤怒“好好好,娘知道承兒你是為了試試那柄刀鋒不鋒利,可這裡麵的重點是……承兒你既然知道那柄刀重要,為什麼還要私自帶出去?”
徐承理直氣壯地說道“是啊,所以我隻是用了一下,試過之後就放回祠堂裡了,又沒有亂丟。”
“可現在那柄樸刀已經不見了!”
“我知道啊,我也知道娘親和曹伯急著找回那柄刀,所以我這不是也在幫你們找嗎?但我試過之後就放回祠堂了,是有小人偷刀,又不是我弄丟了,和我有什麼關係啊。”
看著親生兒子一臉茫然不解的神色,徐大夫人重重地歎了口氣“你就沒有想過,那柄樸刀或許就是在你帶出府外的過程中被人調了包,你還回來的已經是假貨了嗎?”
徐承搖了搖頭,一隻手還往嘴裡塞著點心,另一隻手堅定地擺了擺。
吐出一個信誓旦旦,信心十足。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娘你兒子我又不是傻子,知道那柄刀重要,帶出去從來不離手,就連在外如廁都背著,絕對不可能被人調包。”
“而且我也不瞎,如果拿走和放回去的不是同一把刀,我肯定能認出來。”
徐大夫人還能說什麼呢?
隻能扶著額頭,按著跳動不斷的太陽穴,不斷歎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