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珍樓背後的東家到底是誰,這在玉京城的老饕當中算是一個謎團,知之者鮮有,但是京兆府府尹在九珍樓都得規規矩矩排隊,這事兒作為趣聞早就傳遍了玉京城,不知者鮮有。
這便表明了九珍樓背後的神秘東家,定然不是等閒之徒。
葉一夔口中的郭姑娘名叫郭相宜,雖然她能和禮部侍郎的千金玩家一塊兒,顯然不是什麼平頭百姓的出身,但也不敢拿著九珍樓的招牌造次,被諸葛台這兩三句話一擠兌,便有點梗著脖子不知說什麼了。
“我……我可沒這麼說!但這麼好的賞月夜宴,有葉一夔這種人在場,看著就犯惡心了,糟蹋……對!糟蹋了這場好宴!”
諸葛台冷冷一笑“既然九珍樓不是你家開的,那麼這宴會上誰去誰留你又做不了主,說了這些有什麼用?你要是實在看不順眼,回去多看看令尊令堂,這兩位總該能夠入目吧。”
“你、你……你這人怎麼罵人?”
“罵人?我話裡不僅沒一個臟字,比起某人又是惡心又是打斷腿又是滾蛋,我覺得我這都已經算是風度翩翩了。”
寥寥幾語下來,幫葉一夔站出來說話的諸葛台顯然穩占上風,把姓郭的小姑娘說得明明火氣直冒,卻像是被堵住了嘴巴一般噴不出來。
被嗆的那叫一個難受。
“哈哈哈,諸葛兄,一彆多年沒想到你這還是這麼牙尖嘴利,唇一張唾沫一噴言語湧出來,便是是非黑白都攔不住,直接把人說得羞愧難當。”
這由遠及近的男子聲音,顯然不是在說諸葛台能言善道。
重點是是非黑白。
這是在諷刺諸葛台搬弄唇舌不分青紅皂白。
被諸葛台噎得說不出話的郭相宜聽到這聲音,頓時眼睛一亮,像是找到了救星“葛先生,你認識這人?這人真是好生無禮!”
葛先生也是陪在顏茹身邊的人之一。
他與其說是看見郭相宜說不過對方,不如說是看見了諸葛台之後才走了過來。
“認識,這位諸葛兄可曾經是我的至交好友,隻是我與他道不同不相為謀很多年沒有見過,想必已經是生疏了。”
說出這話時,他雖然正眼看著郭相宜,但是眼角餘光捕捉到了葉一夔的愕然,於是嘴角便緩緩上揚。
郭相宜聽了連連點頭“聽這人三言兩語就知他不是什麼好人,葛先生知書達理心地善良,是不要與這樣不三不四的人往來才好!”
這話說的,張天天都覺得這小姑娘大概是真沒挨過打。
刁蠻任性慣了,比她還橫。
她要不是在百槐堂,不是在徐哥的身邊,都不敢這麼跟人說話呢。
不三不四的諸葛台冷笑一聲,笑出來牙齒碰在一起後相互磨礪的刺耳聲音“是啊,我不是好人,你葛葉是活佛再世,救人於大苦大難之中,我拍馬難及。”
葛葉不是郭相宜,他麵不改色地笑著說道“難為諸葛兄對我還記得清清楚楚了,我可真是受寵若驚。”
諸葛台哼了一聲“我得收回前麵的那句話,看來我也沒什麼風度,因為看到你我也感覺作嘔,能不能請你趁早滾蛋,彆妨礙著我賞月?”
“嗬嗬,這可不行,九珍樓又不是諸葛兄家裡開的,哪有你讓我走我就走的道理呢?如果是九珍樓的人請我離開此宴,那我倒是二話不說這就走人,不擾你們清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