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皇子和五皇子的母妃正是出自滎原王家。
隻是五皇子與那位徐大真人間的關係可遠遠算不上融洽,畢竟就連陛下都不曾打過五皇子的臉,但卻在大街上因為徐大真人挨了三巴掌。
雖然算不上血海深仇,但這也不是能夠輕易劃開的芥蒂。
往嚴重了說,可能就成了五皇子的心魔。
滎原王家如今正試著把五皇子扶上那張龍椅,自然是不可能願意見到一位和五皇子結下了梁子的道門大真人一步封侯。
戶部尚書王文景作為滎原王家目前在朝堂上站得最高的人。
顯而易見,他應該會要代表王家說些什麼才對。
但奇怪的是,偏偏王文景就隻有在關於徐大真人的封賞,什麼話也沒說。
不表態,擺出了一副閉目養神的姿態。
還反問其他人為什麼都頻頻側目看他。
他自己真不知道彆人看他是因為什麼嗎?
揣著明白裝糊塗。
就是不知道戶部尚書的葫蘆裡,是在替滎原王家賣什麼藥了。
有人略作沉吟,直接問道“封侯可是大事,還是全無功名的白身直接一步封侯,雖然論功績說得通,但這畢竟是大焱開國以來從未有過的封賞,該不該開這個先河……王大人不指教幾句?”
大焱開國時期,倒是也有人一步封侯。
還不隻是一個人。
隻是那些人雖然確實是白身,但卻是隨著大焱開國皇帝一起打下江山的開國功勳,和徐大真人現在這情況完全不一樣,不可能混為一談。
王文景微微睜開雙眼,笑著說道“指教?你們這是給我挖坑呢,行,我就直說了吧,王家確實是想要我打壓下徐大真人,至少不要讓他在朝堂之上也得了勢力,所以呢……”
“我避嫌。”
“那位徐大真人的封賞如何,我就不予置評了。”
辦案官差若是與當事之人有恩怨糾葛親仇舊故,可以主動申請不參與其中,以避免徇私枉法違背了公正。
這很正常。
但在王家已經明確要王文景表態的前提下,王文景卻依舊選擇了避嫌。
這落在王家眼裡,可就不怎麼正常了。
戶部尚書,當朝正二品的官職,怎麼也稱得上是坐到了廟堂文臣的極高點,要想再進一步,在大焱除了那幾個名譽性質的虛職,例如太師之位,可就隻能取代張弘正,坐上首輔之位了。
縱觀朝堂文臣,隻要是個腦子清醒的,都不會認為自己能夠取代的了張弘正。
自從天子抱恙,鮮少親政以來。
隻有,也隻能是張首輔挑起大焱社稷。
不過即便王文景在廟堂文臣的位置上,都已經高到不可能再進一步了,也不代表他有了資格能夠無視王家的喜惡。
世家利弊,不是哪一朝哪一代獨有,到了大焱王朝,雖然不如百萬漕工衣食所係的漕幫那麼迫在眉睫,但卻也遠比依托於漕運發展壯大直到難以收拾的船幫更為根深蒂固。
畢竟世家觀念的存在,實在是太久太久了。
縱然是王朝覆滅,都不一定能波及到那些鼎盛世家的亭台軒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