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繃弦_崖關_思兔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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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繃弦(1 / 1)

崖關!

韓章之隨著巡邏的小隊趕回營地時天色已經大亮,本來天黑還看不出他狼狽的模樣,而現在他一頭烏發沾著灰土亂做了雞窩,後背的衣衫被勾碎成了幾條破布,裂開的幾道口子隱隱約約看見了裡麵泛紅的皮肉。

“去叫軍中其他幾個將領過來!”。

韓章之此番來北疆並非閔帝下旨批準,作為靖北總督的兒子,閔帝對他總有幾分若有似無的垂憐,在賭桌上聽說趙郢昌帶軍北上,他立即拋下還未決出勝負的賭桌,快馬去就了趙郢昌的府中,然而北疆戰事吃緊,趙郢昌接到旨意片刻都未停留就匆匆收拾行李出發了,韓章之早就不願繼續躲在老夫人身後過安穩的日子了,所以他必須牢牢抓住這次機會,心下一橫,勒緊馬韁繩出城飛追著趙郢昌來了千城。

不到一刻,韓章之換了身衣服,將銀白的鎧甲周正的套在身上,麵容也一改往日的肆意,“各位將領,承蒙重位抬愛叫我一聲少爺,我韓章之是跟著五皇子打仗的,但大家也都知道,拋去靖北總督兒子的身份,我什麼都不是,如今,五皇子被困在裴鳳大營中狀況不明,我將將逃出替五皇子給大家傳個話”,營帳的長桌上,一眾將領嚴肅的盯著韓章之,“五皇子說,他願意相信裴鳳是大泗的忠臣良將,但如今外有戎敵內有反賊,昨日去裴鳳營中,他的話顛三倒四,一舉一動也都意味不明,如若今日他還不能脫身,請重將領自行商議對策,不要讓三萬親軍白白落入他人虎口”。他這話剛說完,桌邊的將領們都三三兩兩低聲議論起來。

他字字句句語氣堅定,雖然有些話是自己加進去的,但也是真的為趙郢昌憂心,昨日他與他耳語,隻聽他淡淡說道,“你快快出營,這裡一切交給我,如若軍中有什麼消息,務必讓他們自行拿主意,不必顧及我,我留下,就賭他裴鳳是個忠臣”。

裴鳳一舉一動都令人出乎意料一定是有什麼原因。

城外的涇水河由於春日融化的雪水變的湍急起來,隔著一道城牆便是城西的裴鳳大營。

趙郢昌一夜未眠,裴鳳吩咐的一隊人手將他死死盯住押送到了最西邊的一處營帳中,他聽著嘩嘩流淌的河水,一躍而起,對著帳外值守的巡衛說道,“兄弟,你可知那陶兆關在哪裡”,那巡衛朝他眨眨眼,不發一聲。

他看了看自己營帳所在的位置,不要說有相近的軍帳了,簡直就是四六不沾,“裴鳳呢?裴鳳就這樣把本皇子軟禁在這,難不成他想要造反嗎!”。

他正厲色的朝著帳外大喊,隻聽帳外傳來‘呸’的一聲,遠處帳頂上一身利落短裳的女子正泛著怒意躺在軍帳頂上,“我看你才是活的不耐煩了,裴鳳也是你叫的?我看你跟那逃兵就是一夥兒的!”。

“怎麼裴鳳這兩個字說出來會燙嘴嗎,我如何說不得?”,趙郢昌將她噎的啞口無言,既然出不了軟禁他的了軍帳,乾脆從軍帳中抽出一張墊子,直身坐在了外麵,雖然不好確定裴鳳為何態度轉變如此之快,但也猜到了個七八分,“裴鳳,裴將軍,你若是再這樣軟禁於我,那三萬親軍以及你這大營將近十萬將士都免不了誤會你是個通敵叛國之人!倘若你真的奸佞小人···”。

他半句話還未說完,遠處帳頂的人翻身而起,將手上的銀絲長鞭繞在了他的脖子上,順勢發力,趙郢昌瞪了一眼來人,並未掙紮,也未曾喊到脖子上有勒緊的趨勢,清脆的聲音躍然耳邊,“閉上你的滿口胡言的嘴!”短短一句話,字字都是咬著牙從牙縫中擠出來的,趙郢昌倒是暗自奇怪,自己就說了幾句話竟這般著恨嗎?

兩人正僵持著,自遠處陳舊泛黃的頂頂軍帳之中,一身黑甲的裴鳳閃出身來,近乎嗬斥道,“裴愔!退下,”,那女子皺著眉,眉間一點烏痣隨著她的表情也略動了動,日照之下女子臉上泛起一陣粉白,手上不知輕重的甩了一下鞭子,那長鞭細細的微端打在了他臉上,又是一記血紅的印子。

裴鳳見女子黯然離開並未再出口挽留,“皇子莫要白費口舌了,如今北戎虎視眈眈待裴某先讓他們吃場敗仗再來處理皇子的事宜”。

“我的事宜?我倒想聽聽是有關於我的什麼事宜?”

“皇子若是真不知道最好!”裴鳳轉頭就要離去。

身後的趙郢昌不依不饒,“裴鳳!裴鳳!我來北疆是父皇親自下旨,領的是父皇親軍,這是何等分量你自己且仔細掂量看看,不說我這三萬親軍能真刀真槍的殺殺多少人,父皇派我前來就是安民心,如今你把我軟禁於此,你當真要反!!!”,他越說越激動,心裡的血通通湧上的南門,叫喊的仿佛嗓子都要裂開了!可縱然他這樣裴鳳硬是連頭也沒回一下,他暴怒而起將腳下的墊子拋擲而出,然而這團火氣就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不痛不癢更不解氣。

兩邊看守的巡衛拔起腰間的刀將他逼回了帳中,這下他更是覺得額頭兩側的穴位突突的跳著仿佛就要炸開。

“裴愔!”,裴鳳快步追上前邊提著鞭子氣衝衝的姑娘,“昨晚為何不同前去找你的巡衛回營,大晚上的究竟去了何處?”。

裴愔扭過頭,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蒙了一層水汽,“你就會質問我,從來不會關心有沒有人欺負我!”。

一句像是帶著責備口吻的話把裴鳳驚的一愣,自己養了十幾年的女兒,在一起的時間一個巴掌都能數的過來,他伸手去拉眼前這個怒氣衝衝的女兒,“裴愔聽爹的話,讓護衛送你回望都,爹本來就是沒辦法才講你帶來了千城,這會兒就要開戰了,爹實在護不了你的安危”。

“我不要你護著,我也不會回望都那座空落落的宅子,我自己能保護我自己!”說著一甩鞭子,遠遠跑開了。

“將軍!我們派出去的探子來報,說是北戎近幾日試圖越過屏山。”一旁的屬下不合時宜的上報了前方的情報,裴鳳看著倔強的那抹身影漸漸走遠,隻歎了口氣回了營帳之中。

“北疆貧寒,正是春日冰雪解凍之時,此時無論北疆的獵物或是糧食一定不夠充裕,隻是他們選擇在此時開戰又為了什麼呢?”,一旁的副將看著營帳中的地圖不解的發問著。

“此時發兵南下,北戎定是籌謀已久又胸有成竹,北疆雖然沒有足夠的軍需,但我大泗可不至於那麼苦寒,他們大可以在攻下的城池中搜刮糧食!”

裴鳳坐在主做,認真的聽著大家細細談論著,他心裡暗暗想著陶兆對他說的那段話。

“將軍!你說是不是北戎料定了我們此時對他們的防範是最疏鬆的,來了一場反其道而行之的快攻之戰”,坐下小胡子的副將等著裴鳳的回應,見他許久都沒反應,小胡子又試著叫了一聲,“將軍!”。

裴鳳微微回過神,“不管為何北戎選擇此時南下,此次的交戰我們不能掉以輕心,更何況我們人馬不夠充足,還未收到陳恒將軍傳來的消息,我們目前且戰且守,時刻關注北戎的動向”。

帳中的一眾將領俯首稱是,裴鳳又發聲道,“傍晚之前你們負責分配一隊人,去探探北戎究竟在屏山下在搞什麼花樣,多帶些人馬,預備作戰之需。”那小胡子聽了吩咐第一個請命前去打探,見裴鳳微微點頭,小胡子臉上掛滿了大乾一場的自信。

城外屏山頂,陽光穿過稀疏的青鬆,在陡峭小路上撒下一連串跳躍的光斑,在一處隱秘的樹乾上,一抹墨綠躍然樹梢,樹下一個瘦小的男子遮著麵,低聲說道,“請掌司懲罰,屬下昨日未能等到掌司便自作主張的離去,屬下該罰”。

樹梢上的男子神情淡然,細細摩挲著脖子上那處傷痕,昨晚的辣疼已經不那麼厲害了,樹下的人見他不說話,仰頭看了一眼,見他眉頭緊鎖,眼睛緊緊盯著地上的方向,又‘狠狠’摩挲著脖子,一時竟然覺得樹上的掌司可怕的要緊。

一陣風吹過,樹上掉下的鬆子在地上砸出劈啪的響聲,郭頂回過神,搖了搖僵硬的脖子,“昨日為何沒見你來?”,郭頂對剛才那人說的話一個字也是沒有聽到,要不說相由心生,境隨心轉呢!雖然此時郭頂說的話毫無責怪語氣,但樹下的人隻覺得陰風陣陣自己似乎在承受淩遲之罪。

“回掌司,昨日等了良久未見大人少來屬下就自作主張的離開了,請掌司責罰。”那人底氣不足,額頭上更是冒出一層細密的汗珠。

“無妨,昨日有事絆住了我,昨日叫你本事為了此事”,見那人還在樹下低頭半跪著,他翻身而下,落葉邊翩然落下,順手拍了地下,,那人的肩膀,將那人扶了起來,“跪什麼跪!也不拍折我的壽,以後也不必跪了”。

那人被郭頂扶起來,見郭掌司沒有那麼可怕,離近了看還多了幾分俊俏,心裡鬆了口氣,此時又聽郭頂說道,“你過來,我有事情要交代你,”那人走近郭頂身側,隻聽他低聲說道,“最近北邊這三座城裡,包括被攻占的三城,你吩咐手下的人,一旦發現蔡廷均與趙郢珵的蹤跡務必要咬死不放,立即稟報我”。

郭頂那日自皇宮中剛一露頭就被樂屏跟上,他調查到蔡廷均很可能已經在許久前就北上了,同時順著那晚在北戍府離奇失蹤的禁軍,他摸索出了一絲趙郢珵的蹤跡,尚且不知道來龍去脈,他隻能也火急火燎的來了北疆。

瘦小的男子消失在了屏山的鬆林中,郭頂又起身縱上樹梢,“想必此時陳恒也要到千城了吧,北疆這下熱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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