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廟裡的談話逐漸進入尾聲。
“其實,我心裡一直有個疑問;”林祐道,“在原本的故事線裡,奎托斯在十多年時間裡不斷遭遇奧林匹斯諸神的背叛、傷害,最後才爆發了弑神的怒火和決心。如今的祂,又是為什麼而戰?”
“為了親人。”雅典娜答道,“我聽說奎托斯的妻女、弟弟都被大世界的阿瑞斯帶走了;我不知道祂們準備怎麼利用這些可憐人,但可以肯定,能讓奎托斯下定決心弑神的,一定是因為親人。”
“出了決心,還需要能力。”林祐又問,“潘多拉魔盒也交給奎托斯了?”
“你對這個世界很熟悉啊,執筆人。”雅典娜感歎道。
林祐臉上頗有些懷念之色:“算不上,時間隔得太久,而且自己家沒有,是去同學家蹭的。”
“你們現實維度的人類比任何神明都更肆無忌憚,居然敢以諸神為題,創作如此荒誕、褻瀆的故事。”
“那你呢,你站在什麼立場上?”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林祐的目光不算嚴厲,卻牢牢盯在雅典娜臉上。
雅典娜不答,而是抬頭朝天上打了個呼哨;不一時,隻見從雅典城外又飛來一個熟悉的身影。
“那倒是,我要趕在奎托斯殺穿奧林匹斯山之前,把那幫主神救出來;至少,也得把宙斯救出來。”執筆人不無苦惱地說。
“這個是珀伽索斯?”林祐試探著問道。
雅典娜冷哼一聲,卻也沒有繼續爭吵的打算。
“什麼忙?”
“既然如此,那我就告辭了。對了,想登上奧林匹斯山,可有什麼礙難沒有?或許你知道什麼捷徑?”
執筆人知道,所謂“唯一能做到的事”,究其實質不過是“唯一願意做的事”。但這個結果也是可以接受的。
“在大世界諸神無法插手的情況下,我不知道你哪裡來如此充足的底氣;你憑什麼認為自己能解決這個世界的問題?”雅典娜質問道。
雅典娜提醒道:“那你一定要小心;為了及時收取大世界主神的神格,我的親人們一定會藏身於祂們受困地點附近。你若想救出宙斯,勢必要同另一個宙斯起衝突。”
眼下戰神世界的態勢幾乎等同於一場神戰的爆發;既然是戰爭,首要的問題當然是區分敵我。雖然雅典娜先前遭到阿瑞斯與波塞冬的圍攻,卻並不意味著祂一定會與執筆人站在同一立場。
“我們不創作,又哪來的你們呢?”林祐不以為然,“如今我也是在虛幻維度混飯吃,咱們就不必為這些話題吵個沒完了吧?”
“你或許不用學祂,但是要小心祂。如果奎托斯仍在進行祂的弑神之路,你們最終的目標和前進路線很可能重疊;小心彆被祂給殺了。”雅典娜好似玩笑般,說著不知是提醒還是詛咒的話。
“猜得不錯。”雅典娜輕輕拍打著飛馬的脖子,撫摸著柔順的鬃毛;“這個世界開啟時間困局後,我就把它帶了回來,一直留在身邊;現在把它送給你,希望對你有所幫助。”
“看來阿瑞斯沒跟你們說實話。”鵝毛筆出現在林祐空著的左手上,“拯救世界的想法需要謹慎、細致地書寫出來,但毀滅世界的念頭,卻可以用簡單粗暴的方式來實現;尤其是這個世界本就處在毀滅邊緣,隻要我想這麼做,你們連挽救的時間都沒有。”
神廟裡陷入了一段不短時間的寂靜,智慧與戰爭女神充分壓榨著祂的智慧,用了很久才下定決心。
雅典娜同樣回望著執筆人,同時沉聲問道:“如果我說,雖然我不願意參與陰謀,但本心也並不願意同自己的親人作戰,你是不是就會把我視作敵人?就像阿瑞斯和波塞冬那樣?”
雅典娜神色劇變,原本相對輕鬆的表情蕩然無存。
林祐翻了翻白眼,沒搭這個茬,轉身往殿外走去。
“我會拖住阿瑞斯,讓祂無法離開戰場,離開雅典。”雅典娜決然道,“這是我唯一能做到的事。”
來到門外,雅典娜看著形單影隻的飛馬,開口叫住了林祐:“或許我還可以幫你另外一個忙。”
“我不確定自己能不能贏,但是不包贏的事情,就不去做了嗎?”林祐滿臉笑容燦爛,“當然了,要說一點把握都沒有那也是騙人。我最大的把握就是能在必要時徹底毀滅這個世界,而且誰都阻止不了。”
“嗬,難道還要我學奎托斯,一路從山腳打上去?”
“看來這奧林匹斯山我是不得不走一趟了;走之前,要不要我幫伱把城外的阿瑞斯收拾掉?”林祐慫恿道,“既然陰謀是以阿瑞斯謀殺奎托斯開始的,把祂綁到奎托斯麵前,說不定會給我們帶來驚喜。”
雅典娜搖著頭說:“如果是過去,你身具神性,可以輕易登上山巔;可現在整座山都已化作魔法陣,隔絕外人的窺探與入侵,想要登山隻有兩個辦法;要麼爬上去,要麼去山腳的奧林匹亞城碰碰運氣。”
雅典娜不經意般朝城外敵軍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隨即不屑地一笑:“阿瑞斯雖然傲慢、自大,但同時也狡詐、多疑;既然祂看到了波塞冬失敗的下場,就肯定不會再給我們機會。而你也肯定沒時間陪著祂耗在雅典城。”
一樣的脅生雙翅,一樣的潔白毛色;不一樣的是這匹飛馬的體型比之索爾借出的那三匹都要大上不少。
“不論個人還是組織,乃至於一個國家來說,非此即彼都是一種幼稚的想法,是不成熟的表現。”林祐平靜地回應道,“所以我不會那麼想;但是,你不參與其中,將來大結局的時候自然也沒有資格分享利益。你應該知道,我說的結局是將來鵝毛筆所書寫的那個結局。”
在奧林匹斯神話裡出現的飛馬並不多,與雅典娜有關的就隻有珀伽索斯了。
“送給我?”林祐眼睛隱約放光,“是暫時的,還是永久的?”
“我很確信自己說的是送,而不是借。”雅典娜說,“不論事情的最終結果如何,這個世界和我都要迎接全新的命運;到時候,我不可能再照顧它了。”
第三更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