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長鶴和蕭馳野談了許多,其中最多的,還是他的冤屈。
六皇子在奪嫡之事上雖然有難度,但助他查明事情真相,比過去有了更多的話語權。
若他寫信回京,六皇子必傾力相助。
他當然希望能早日洗去汙名,從懂事起就跟著父親習武,就被教導將來要忠君愛國,長大之後他也確實是這麼做的。
把西北守的牢固,百姓安居,商業繁榮。
卻忽然有一天,被扣上擁兵自重,意圖謀反的罪名。
全家被流放。
這一路上何其艱難,若非有顏如玉在,恐怕他的家人都難保。
還哪會有今日這般的好日子。
汙名一旦洗去,就有可能被詔回京麵聖,司馬家不也是,司馬老爺子不在了,但司馬大爺進京是免不了的。
霍長鶴憑心而論,他不想回京。
回京做什麼?京城固然繁華,但再繁華的地方還不是隻住一處宅子。
一家人和美平安,在一起,比什麼都好。
一邊是一世英名,一邊是現在的安靜生活。
他左右為難。
現在,父親還是下落不明。
從始至今,他都沒有放棄過,他帶著銀錠他們回京時,就分出一半暗衛,四處暗查父親的蹤跡。
時至今日。
沒有線索,他也從未對彆人提起,有時候想和顏如玉聊一聊,但顏如玉背負得何其多,這一路上,操心勞累,到西北後也不曾放鬆,他又怎麼忍心。
垂眸看看顏如玉安睡的模樣,霍長鶴心中一片柔軟。
這些煩心事,還是彆讓她知道,她最近要忙的事,已經夠多了。
一夜很快過去,顏如玉醒來時,霍長鶴已經起床,琳琅和大當家在院子裡對打。
她推開窗子,窗外清新空氣帶著初春的暖意撲進來。
“王妃,您醒了,”琳琅興衝衝跑過來,“王爺說,他去客人的院子。”
顏如玉也猜到了,蕭馳野不可能停留太久,最遲明天就要離開,想必他們還有很多話要說。
蕭馳野再走,說不定下次再見是什麼時候,雖然申幽兩城距離不遠,但他身為大都統,不能隨意擅離,這是鐵律。
顏如玉洗漱,吩咐擺飯,她也有事情要做。
飯剛吃完,方丈就來電,問她什麼時候可出發,她讓方丈去門口等。
準備兩個籃子,裝了些零食糖果和果子,一籃給方丈,一籃給曹刺史。
她出府時,方丈已然等在車上,他今日要走,銀錠和貝貝駕車送,本來幾個人都想去,但還有其它的事,隻好作罷,在門口依依送彆。
從王府出發,先去曹家,接上曹刺史。
曹刺史昨天晚上接到消息,激動得一晚沒睡,曹夫人再三催促,這才勉強閉眼睡著。
一早就早早醒來,穿戴整齊,早膳也吃得潦草,曹夫人也想著跟去,曹刺史思索再三,還是婉拒。
“夫人,不是為夫不想讓你去,實在是此事不同以往,你想,王妃邀請我去,那是怕我擔心,想讓我親眼看看,讓我放心。”
“其實我也沒什麼好擔心,我也就是想看一眼,是怎麼個操作方法,彆無他心,要是你也去,倒顯得咱們財迷,不相信人家。”
曹夫人一聽,也有道理,作罷。
顏如玉到府門前見到他,問道:“夫人呢?怎麼不一同去?”
“王妃有所不知,我那小外孫,過兩日就要回申城去,夫人正忙著給他們娘倆兒準備東西。冶金之事我們相信王妃,夫人說,她去不去都一樣。”
顏如玉心中了然,笑笑也不勉強,把果籃遞給他。
曹刺史趕緊眉開眼笑地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