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穹蒙蒙,似乎正臨午時之刻。
蘇白靜靜地坐在黃土峰巒之上,疲憊浸透全身,與孟高那場智勇較量,已榨乾他所有靈力。
眼前黃土上,一個巨坑顯現,四方八門陣的崩潰造成此景,亦可視為這片空間自身的坍塌。
此刻,這片空間裡,唯有蘇白獨自存留。
天地間一片寂靜,沒有微風拂動,仿佛沉寂的宇宙。
蘇白不解莊心恬等人如何涉足此地,更不理解他們何以選擇如此死寂的空間,對於常人而言,這裡無異於放逐之地。
然而,蘇白此刻並不憂慮無法離開此處。自首次困於寧宏祥的空間,到踏入老莊的領地,再到如今,他對空間的理解已有了質的飛躍。雖仍無法開啟自身領域,但他已能隨心所欲穿梭各處空間。
蘇白深知,所謂空間,乃強者操控的靈氣洪流,逆轉時空而成。在曹京華之處如滄海桑田,在寧宏祥之處鑄就愛的幻境,於老莊之域則是若即若離的迷離時空。
蘇白靜靜地坐著,消化過往的曆練,同時感受這片天地的元氣,試圖尋找空間的邊界。
日升日落,當這片寂寥空間的太陽第十次升起,蘇白起身,精神煥發。十日的冥思讓他厘清了近日的紛擾,更重要的是,他的修為不僅悉數恢複,還有了顯著增長。他確信,若再與孟高對決,定不會重蹈覆轍。
蘇白緩緩舉手,朝前方巨坑輕描淡寫地推出一掌。
這一掌毫無繁複招式,唯有浩瀚靈力傾瀉而出。
他要打開眼前的屏障,不可能永遠躲藏,那隻是逃避,而他不需要逃避,也無法逃避。太多人牽掛著,他必須回到他們身邊,讓他們感受到關愛,承受他們的欺淩
一掌撕裂虛空,此等壯舉於常人而言,近乎於神話,須得擁有何等磅礴之力方能辦到。然而此刻,蘇白卻可輕描淡寫,原因有二其一,此處空間在老莊等人離去之際已受重創;其二,孟高誤入蘇白布下的四象八卦陣,墜入無底深淵,引發天地元力動蕩,更進一步割裂了空間的靈機。是以,此時的空間脆弱不堪,難擋蘇白一擊之威。
“嗖嗖嗖”蘇白感悟著能量流轉帶來的奇異快感。這種感覺玄妙無比,周遭環繞著一圈圈異彩斑斕的光暈,每次變幻,都仿佛拉近了他與真實世界的距離。
“啪!”突感頭頂微震,似有物輕觸。
緊接著,一聲驚呼響起“哎呀,哥,我我發現了一具乾屍!”
“乾屍?”蘇白略感詫異,此地何處來的乾屍?他感知到那空間的能量已徹底消散,想必自己已回歸現實。身形輕躍,足下堅實,環顧四周,黃土古堡依舊屹立,隻是滿目瘡痍,僅餘中央那座孤立的十層高塔。
“喂,你怎麼回事?”眼前之人愣愣站立,手中緊握鐵鏟,一雙驚懼的眼直勾勾盯著他。“你,你是人是鬼!”
見對方渾身泥土,顯然是一名拓荒者,蘇白嘴角含笑,戲謔道“鬼?你見過鬼嗎?”
那人遲疑片刻“以前沒見過,但現在見到了?”
“在哪裡?”
“就是就是你啊!”
蘇白打量自身,衣衫襤褸,仍是何向陽贈予,曹露雲硬逼他穿上那件藍色布衣。無奈搖頭“你說得沒錯,我就是個‘鬼’!”
那人駭然“鬼,你是什麼樣的鬼?”
“我便是傳說中黴運纏身的‘倒楣鬼’!”蘇白暗想,自己真是夠倒黴,總遇些莫名其妙的強者糾纏不休。
遠方有人疾奔而來“鐘良,怎麼回事?”
鐘良答道“哥,我剛才一鏟下去,竟挖出了這家夥,不對,是乾屍,不對,看著像人,又像鬼,他自己說是倒楣鬼。”
那人趕到鐘良麵前,啐了一口“鐘良,你能不能有點長進,明明是個倒黴蛋,偏要說成倒楣鬼,你傻不傻啊。”
“我,我就是傻,你以為我想傻啊,不然你來試試。”
那人哭笑不得,朝蘇白拱手“這位兄弟,你好!我叫鐘萬,這是我弟鐘良,有點愣頭青。”
鐘良嘀咕“哥,我是愣頭青,那你就是愣頭青的哥!”。
蘇白朗聲大笑,憶起與老莊、曹露雲共度的時光,他曾戲言,若他是愚笨之人,老莊便是愚笨弟子,曹露雲則是愚笨道侶,此言竟與鐘良之言有異曲同工之妙。
鐘萬也含笑回應,“這家夥,還真是這麼回事。”他望著蘇白問道,“道友,這方圓數百裡,渺無人煙,你如何至此之地呢?”
蘇白眨眨眼,一時竟不知如何作答,便反問,“鐘兄,這千裡荒蕪,你們兄弟又是如何涉足此處?”
鐘萬見蘇白之言有趣,上前一拳輕擊其胸膛,“你這小子問得好,我們原是鄰省的山民,家中無甚修煉之事,便出外探索,所謂開疆辟土是也。兜兜轉轉,竟在此處發現了蹤跡。唉,道友,你看前方那座破敗城堡,莫非是古老遺跡?這可是受天庭保護之地。”
蘇白淡笑,“鐘兄,若是珍稀古跡,天庭自會有標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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