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衍臉上依舊是一片雲淡風輕,似乎並不想與蕭雲驥討論朝中局勢,他將茶盞輕輕一放。
“雲驥無需考慮太多,太子皇兄遲早會好起來,由他為你撐腰,你還擔心什麼?”
將蕭雲驥的擔心都推到太子身上,他可真狡猾。
蕭雲驥臉色一僵,扯出一抹淡笑,“九皇叔說的極是,我父王吉人自有天相,況且有沈小神醫相助,自然能夠痊愈。但是,在這之前,父王是一點都幫不上侄兒。如今二皇叔與王相勾結,黨同伐異,搞的朝堂烏煙瘴氣。四皇叔掌禦史台言路,動不動就對侄兒彈劾,讓侄兒束手束腳。七皇叔掌皇城禁軍和京中防務,也算是將整個京都握在掌心。
皇爺爺讓侄兒參與朝政,很多事情,侄兒都受著掣肘,總是不能把皇爺爺交的差事辦好。如今二皇叔,四皇步和七皇叔明顯沆瀣一氣,侄兒有苦難言。還望九皇叔能夠看在我父皇的麵子上,對我有所提攜相助才是。”
蕭雲驥這是再不掖著藏著,直接將話挑明,要讓蕭雲驥站在他這一邊。
沈長梨聽著他的話,覺得手邊的金子真是燙手。
她的擔憂都寫在臉上,蕭衍目光撩了她一眼,輕輕一笑。
“雲驥,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士之賓,莫非王臣。你是皇太孫,皇位正統繼承人。即便太子皇兄身子骨還需時日調養好,現在由你皇爺爺為你坐鎮,你還擔心什麼?黑豹軍征戰沙場所向披靡,保的是中寧萬裡基業百姓安寧,至於朝堂,本殿隻聽陛下號令——”
他的意思,不管是他,還是老二,老四、老七,還是王相百官,都需聽老皇帝的旨意。隻要老皇帝不改初心要立他為儲君,那誰都不敢搶他的位置。至於他,雖掌兵權,但保得的中寧萬裡河山和百姓的安寧,朝堂那點貓膩,他不摻和。
蕭雲驥琢磨著他的話,半晌都沒有說話。
而蕭衍言儘如此,再沒有待下去的必要,他站起身,負手而立,眼望著外麵驕陽被烏雲遮蔽,幽幽一聲。
“天不早了,本殿還有其他事務要處理,就不多留了。雲驥好自為之,替我向你父王問好。”
說著,衝沈長梨伸手,“過來,回家了。”
他這一句,讓沈長梨咧了咧嘴,特彆安心。
她跳下軟榻,將一百兩黃金緊緊夾在臂下,毫不猶豫地向他伸出手。二人十指相纏,蕭雲驥眼眸一深,也站起來,“恭送九皇叔。”
“不送,雲驥留步吧!”
說著,蕭衍牽著沈長梨就走。
李鵲華麵無表情,隻得如小跟班似的提著沈長梨的藥箱子,與蕭雲驥擦肩而過,一個眼波都未給他。
而蕭雲驥站在門檻邊,看著李大小姐毫無怨言地屁顛顛跟在二人身後,突然皺了皺眉。
九皇叔握著天下第一強軍黑豹軍,李家富可抵國掌著京中經濟命脈,二者似乎皆因沈長梨而牽扯在一起。不是同盟,勝似同盟。李家要為李大公子治腿,有求於她,必定對靖王府馬首上瞻。而東宮,也有求於她——
蕭雲驥心頭權衡著沈長梨在其中的作用,真是越想越是心驚。
他突然有了一個早已摒棄的念頭,若是沈長梨就是沈薇該有多好啊!
他自己一個激靈,似乎也被自己這個想法給驚到了。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這個想法就像一粒種子,一旦在他心底生根發芽,其勢便不可阻擋。以致最後他對沈長梨的渴求,簡直到了入魔的地步。當然了,這都是後話。
三人出了皇宮,門外停著蕭衍的馬車和一縱侍衛,李大小姐做夠了跟班,將藥箱子往馬車上一丟,拍拍手,“行了,阿梨就交給靖王殿下了,在下告辭。”
蕭衍意味深長地掃了李鵲華一眼,“現在李家做的是不是過了?”
李鵲華眉梢一挑,“靖王殿下是啥意思?”
身為元令公的後人,她也是有身份有驕傲的,而對靖王,李鵲華絲毫不懼。
蕭衍眸光一眯,“聽說阿梨每次進宮為太子皇兄診病,李大小姐都會找著借口進宮,還時常與她相伴出宮,李家究竟打的什麼算盤?”
李鵲華冷哼一聲,直言不諱,“我哥擔心有人會在皇宮對沈小郎不利,便讓鵲華進宮相護。李家需要沈小郎的醫術,自然得時時保她安全。怎麼,靖王有意見?”
蕭衍勾了勾唇,“她是本王的人,她的安全自然有本王負責,李家無需多此一舉。”
李鵲華撇撇嘴,“百密一疏,靖王不比李家更明白沈小郎的處境?在我哥的腿未治好前,李家不會對沈小郎置之不理,李家誓必保她安全。至於靖王樂不樂意,李家不在乎。”
李鵲華傲氣地說完,昂揚地轉身就走。
沈長梨已經坐到了馬車裡,聽著他倆的對話,撩開馬車簾子,衝蕭衍一聲,“喂,你吃飽撐的?與李大小姐互掐什麼?她是我朋友,真心為我好,我喜歡與她相伴。你不要以為人人都對我有圖謀,我還沒有那麼重要。”
蕭衍冷哼一聲,“可你對爺重要,便由不得彆人對你動心思。”說完,他借著她撩簾子的手上了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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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長梨抿著嘴笑,瞧著他黑黑的臉色,像長滿尖刺的刺蝟,知道他是真心擔心她,笑的衝他拋了個媚眼,“爺,要不要特殊服務?”
蕭衍倏地看她,眉梢一挑,“特殊服務?”
說完,他就意味十足地瞟了瞟她的小身子,揉著額頭歎息一聲,“再長長吧!在馬車裡動靜太大,不太雅觀。”
哈哈一笑,沈長梨哥們似的將手肘搭在他肩頭上,促狹道,“爺在想什麼呢?我說的特殊服務,是為你捏肩捶背按摩腦袋——要不要?反正回府還需要一段時間,閒著也是閒著。今日我心情好,免費為爺服務,不收銀子。”
蕭衍難得自嘲地吐出一口濁氣,瞧著她欠揍的小臉,直接身子一歪就躺倒在馬車錦榻上,將頭枕在她腿上,指了指腦袋,“按摩。”
沈長梨瞧著他枕在自己腿上那鬼斧神工的精致五官,心底歎息,這廝長得真想讓人犯罪啊!真想親一親,摸一摸,捏一捏——
“愣著乾什麼?快點。”這貨不耐煩了,閉著眼沒好氣地催。
沈長梨撇撇嘴,拉著長腔,“知道了。”
抬手去了他束發的玉冠,一頭烏黑的青絲如瀑布而下,她將玉冠放好,五指梳理著他的頭發,覺得這貨身上簡直無一處不完美。擺正他的腦袋,手指輕重有度地遁著穴位為他按摩起來。
說來也奇怪,回京這麼久,這貨一次都再未犯過頭疾。
而那冰魄白也再未喝過。
似是被按的舒服了,腿上那貨傳來享受的哼哼聲。
沈長梨眼珠子骨碌碌一轉,“爺,是不是被按得舒服了?既然阿梨那麼賣力,爺不準備賞點?”
“要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