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莉莉安終於完全倒下,祭司這才從極度的恐懼之中回過神來。剛剛與死神擦肩而過,此刻的祭司滿臉都是難以置信的神情。他做夢也想不到,莉莉安居然還藏著如此厲害的招數!要不是老者替自己擋住了那致命的一擊,恐怕今天就真要命喪於此。
害怕再發生什麼意外變故,祭司不敢有絲毫懈怠之心,隻見他手起刀落,在所有人麵前乾淨利落地斬斷了莉莉安的四肢,血腥的一幕不忍直視。直到此時他方才稍稍安心一些。然而,僅僅這樣還是不夠的——為了能夠讓莉莉安承受更為直觀和劇烈的痛苦,他特意費了一番周折去讓她的意識時刻處於清醒狀態。畢竟,如果就讓莉莉安這樣因為劇痛而輕易死去,作為剛剛刺殺的代價,隻有讓她活著感受無儘的折磨,才能稍稍平息祭司心中的憤恨與不甘……
他慢慢地走向莉莉安,腳步顯得有些遲疑和謹慎。當與莉莉安保持著一段相對安全的距離時,他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戲謔的笑容“哎呀呀,真是令人驚訝啊!想不到你這位離家多年的落魄大小姐竟然真的學到了一些非同小可的本事呢。剛才那莫非就是傳說中的幻蝶之術?據我所知,在所有的世界泡之中,唯有一類人行於此道。那麼,難道說……你是她的徒弟不成?”
然而,莉莉安並沒有回應他的問題。也許是因為被斬斷四肢所帶來的劇痛太過強烈,使得她根本無法張開嘴巴說出哪怕一個字來。此刻的她,臉色蒼白如紙,額頭上掛滿了豆大的汗珠,身體不停地顫抖著。
男子見狀,心中不禁暗自得意起來“若是在外界,麵對神明之徒,我恐怕還真不敢輕易再次對你動手呢。不過嘛,這裡可是深淵啊,一個錯綜複雜、聚集著海中所有力量體係的巨大世界泡。就算祂有天大的能耐,在此處也絕不敢輕舉妄動吧。這簡直就是一筆天降橫財啊!哈哈哈哈,連老天爺都在幫我!”說到最後,他忍不住放聲大笑起來,聲音回蕩在整個空間之中,顯得格外刺耳。
有了莉莉安襲擊的先例後,他內心充滿恐懼和不安,生怕再發生任何變故,於是決定加速祭祀進程。然而在此之前,他必須依靠一種外部力量來實現自己的計劃。
祭司緊緊抓住已經隻剩殘破身軀的莉莉安,毫不留情地將她拖到所有族人麵前,準備對她進行一場嚴厲而公開的審判。莉莉安的臉色蒼白如紙,眼神卻依舊尖銳,鋒芒。
祭司義正言辭地宣告道“罪人莉莉安!你不顧家族利益,妄圖私自啟用錨點脫離深淵,給家族帶來無法估量的巨大損失;不僅如此,你竟然還勾結外敵,暗中圖謀殺害家族成員……如今,更是當著眾人之麵親手殘害了當任家主!你所犯下的罪行累累,實在令人發指!”
接著,祭司稍稍停頓片刻,語氣略微緩和一些說道“不過考慮到你天賦異稟,如果就這樣讓你死去未免太過可惜。因此經過家族一致決議通過,我們決定給予你一個機會——將你的天賦轉移至維納特身上,作為在臨死前為家族作出最後的貢獻,以此來贖罪並告慰那些慘死於你手的無辜同族之人。”
維納特正是莉莉安的哥哥,那個被所有族人公認為廢物的男子。
說完這番話之後,祭司那冰冷且銳利的目光緊緊鎖定在莉莉安身上,似乎想要透過她的眼睛看穿她內心真實的想法,並靜待她做出回應。此時此刻,周遭的族人全都一言不發地凝視著眼前發生的一切,他們臉上的表情各異有人因憤怒而漲紅了臉;有人則流露出深深的惋惜之情。然而麵對這樣的局麵,莉莉安卻隻是冷冷一笑,對族人僅剩下失望。
當聽到最後的宣告時,祭壇下的人群瞬間騷動起來,眾人再也難以抑製心中的不滿與疑惑,紛紛提出質問
“憑什麼選擇那個僅僅與兩隻低等契約獸簽約的廢柴?無論是從天賦還是能力來看,這裡在場的隨便一個人都比他更出色啊!究竟為何偏偏選中了他呢!”
“對啊對啊,我們要提出抗議!堅決反對這個不公的決定!”
對於這些意料之中的反應,祭司早已有所準備。隻見他輕抬手指,略施小計。原本吵鬨不休的幾個人頓時愣住了,滿臉不可置信地低頭看著自己迅速腫脹的身軀。還來不及開口,他們的身體便驟然爆裂開來,猩紅溫熱的鮮血如雨點般四處灑落,濺滿一地。目睹這血腥殘忍的一幕,在場的每個人都被嚇得噤若寒蟬,一時間整個場麵變得死一般寂靜,再也沒有誰敢對祭司的決定表示絲毫異議或反抗。
維納特已經等待了很長時間,他在眾人敢怒不敢言的注視下,穩穩地踏上了祭壇的台階。每一步都顯得那麼堅定,仿佛他早就知道自己要麵對什麼。
而當莉莉安看清來人竟然是那個一直默默守護著她、對她關懷備至的哥哥時,她的眼神瞬間失去了光彩。她無法相信眼前發生的一切,這個曾經與她最為親近、願意為她保守秘密的人,如今卻站在了她的對立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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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弟,時間緊迫,沒必要再浪費口舌了,動手吧!”
“遵命,師父。”
多年來,維納特一直小心翼翼地隱瞞著自己的另一重身份,但今天,這個秘密終於還是浮出水麵——他竟是祭司的門徒!莉莉安心中長久以來的疑問也在此刻得到了解答。為什麼祭司總是能洞悉她的一舉一動?為什麼祭司堅信她會回歸家族?原來,這一切都是一場精心策劃的陰謀,從她幼兒時期,就已經深陷其中。
莉莉安的嘴唇輕啟,儘管沒有發出一絲聲響,但維納特還是敏銳地捕捉到了她眼中那燃燒著的怒火。他努力思索著怎樣用言語來譏諷莉莉安的單純,然而一想到師父的囑咐——不能再繼續揮霍光陰,便打消了這個念頭。
最終,維納特決定在莉莉安的耳畔輕聲吐露一句埋藏心底多年的真心話“我親愛的傻妹妹啊,難道你還天真地認為會有無緣無故靠近你的傻瓜嗎?哈哈哈哈,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說完這句話,維納特忍不住仰頭狂笑起來,同時大聲呼喊道“好好回憶一下吧,究竟是從何時起,就再也沒人膽敢親近你了呢?”他原本還打算多說幾句刻薄的話語,但當瞥見師父臉上流露出的不悅神色時,立刻識趣地閉上嘴巴,老老實實地回到屬於自己的位置坐下。
莉莉安如同雕像一般呆立當場,仿佛失去了所有生機與活力,甚至連心跳聲都不再聽聞。祭司見狀,心中一驚,誤以為莉莉安已經氣得昏死過去。於是,他急忙施展法術,向莉莉安的體內輸送了一些僅夠維持她基本生命體征的微弱能量。
然而,這位祭司顯然低估了莉莉安對於維納特的憎恨程度。就在維納特從莉莉安身邊走過的一刹那,她竟然毫不猶豫地將那股原本用於維係自己生命的微薄力量全部調集起來,並集中於手中,化作一把鋒利無比的匕首,企圖趁此機會給予維納特致命一擊!
若不是祭司反應迅速、及時察覺到莉莉安的舉動並出手阻攔,這場突如其來的變故很可能會導致今天的祭祀儀式被迫再度延期數日。畢竟,一旦莉莉安得手成功,怕是還需要一段時間再去挑選一個合適繼承她能力的人。
維納特明顯地被眼前發生的一切驚呆了,他呆呆地站立在那裡,仿佛失去了所有反應能力一般。
“快給我滾開!到你該待的地方去,不要浪費寶貴的時間!”祭司怒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