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學新“公主請。”
孤蘇嫣落在書案前坐下來。
沐梳要上去研墨,柳飛揚替代了她。
孤蘇嫣落接過柳飛揚遞來的筆,在藥方上寫下了金銀花、魚腥草、黃連、當歸、枸杞、黃芪、人參等藥名,都是一些平常的消炎藥和補氣血的藥。
孤蘇嫣落的字跡在娟秀中透著靈氣。
柳飛揚接過,交到崔明帶來的大夫手裡。
孤蘇嫣落“相爺,如果沒什麼事的話我就先走了。”從一進來開始,孤蘇嫖看來的眼睛裡就透著不善。
代學新“等一下三公主。”
孤蘇嫣落“相爺還有事嗎?”
代學新“三公主,你曾經問過老臣,問老臣願不願意讓你把相府當成你在京城的家,老臣答應了,還承諾了你相府的大門永遠為你敞開。你是一個懂事又善解人意的孩子,現在出嫁了,老臣相信柳將軍也會像老臣待你一樣的待你。今天過後,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再聚,你能不能留下來陪老臣吃一頓晚飯。”不管怎樣,就算孤蘇嫣落做不了他的兒媳,他還是想要告訴她,這兒永遠都是她的家。
代學新就是單純的想留孤蘇嫣落吃一頓晚飯。
孤蘇嫖看著孤蘇嫣落時,心裡的恨意空前。代修寒不待見自己就算了,甚至就連代學新也這麼不喜歡自己。孤蘇嫖希望孤蘇嫣落拒絕,希望孤蘇嫣落馬上離開丞相府,不要和代修寒見上麵,最好是永遠。
孤蘇嫣落“相爺放心,嫣落說過會把這裡當成家就一定會說到做到,隻要相爺不會覺得嫣落煩。隻是我昨天才剛剛嫁進將軍府,今天就突然跑回來,未免在禮數上有失。相爺還有要事在身,嫣落就先不打擾了。”今天要不是柳飛揚好奇,硬拉著她,她根本就不會來這裡。
柳飛揚跟在孤蘇嫣落身後。
沐梳知道孤蘇嫣落生氣了。柳飛揚今天太莽撞了,竟然拉著她就來了這裡。孤蘇嫖不喜歡孤蘇嫣落的事情,孤蘇嫣落與代修寒之間的關係,代學新心裡的兒媳人選,宮裡上下誰人不知,誰人不曉?
不過,這也怪不得他。病榻五年,他一直都呆在將軍府中,難免會不知情。
從剛剛孤蘇嫖在聽見代學新的話後,看向公主的眼神裡看來,她對公主的恨隻怕是又增加了。這恨上加上恨之後,她又會對公主做出什麼樣的事情來呢?
沐梳看著孤蘇嫣落的背影,暗自擔心。真不知道這個孤蘇嫖怎麼就那麼恨孤蘇嫣落。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走出書房,在相府門口看見匆匆回來的代修寒,孤蘇嫣落和他點頭為禮,便從他身邊走過。
代修寒“嫣落,既然回來了,就吃過晚飯再走吧。”好不容易見一次,他想和她多相處一會兒。
孤蘇嫣落“不了。我和三駙馬剛剛在外麵轉街,聽他們說崔大人帶著捕快來了相府,便一時好奇,跟過來看看。出來的時間有些長了,三駙馬的身體不好,怕將軍擔心,也該是時候回去了。”
代修寒“那我送送你吧。”
孤蘇嫣落“不用了。你去忙吧。”
代修寒看著孤蘇嫣落的背影,眼睛裡全是濃濃的絕望。
作為一個男人,柳飛揚很清楚這樣的絕望從何而來。
沐梳見孤蘇嫣落已經出了相府,而柳飛揚則是站在那裡,便出聲提醒他,“駙馬,該回去了。”
柳飛揚再次看了代修寒一眼,緊追孤蘇嫣落而去。
跟在孤蘇嫣落身後出來的孤蘇嫖把代修寒看向孤蘇嫣落時的眼神和他們之間的對話都一一看在眼裡,記在腦子裡,恨在心裡。
崔明“相爺,下官現在就先把人帶回去了,日後若有需要相爺幫助的地方,下官再登門拜訪。”
代學新“崔大人請。”
親自送崔明出來的代學新把一切看在眼裡。
柳飛揚追上孤蘇嫣落,拉住她,看著她,“公主生氣了嗎?”
柳飛揚“是因為去了丞相府的關係嗎?”
柳飛揚“還是因為代……?”他忘不了代修寒看她的眼神。
沐梳見柳飛揚不顧現在的地方,越問越多,怕他問出不該問的問題,“駙馬,時候不早了,該回府了。”
柳飛揚“公主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孤蘇嫣落看著他,“你自己回去問柳”
森寒的劍光,孤蘇嫣落拉過代修寒,一腳踢向旁邊的攤販,對準飛起的某支簪子就是一腳。說時遲那時快,就在孤蘇嫣落的腳背踢向簪子的時候,劍尖已經到了近前。簪子撞向劍身,“叮”的一聲,簪子落地,劍偏離方向,柳飛揚的頭發被削去幾絲,隨風飛揚,輕飄飄的落在雪地上。
沐梳拔劍,與來人打鬥在一起。
來人穿著藍衫,藍靴,束著頭發,戴著一張醜陋至極的麵具,除了那對眼珠外,都被那張麵具遮的嚴嚴實實的。個子比一般的女子高一些,比男人矮一些,身形比女子壯碩一些,比男人瘦弱一些,難分性彆。他剛剛的那一劍是衝著柳飛揚來的。
攤主看著地上的東西,再看著孤蘇嫣落和柳飛揚,不由分說的上前討賠償。
麵具人的武功非常詭異,招招透著陰險,孤蘇嫣落從未見過。
一整套沐家劍法下來,沐梳連麵具人的衣角都沒有沾到。
“叮”
麵具人的食指與沐梳的劍尖想遇,沐梳前進不得,麵具人衣角擺動。麵具人看了沐梳一眼,食指一彎,沐梳的劍彎了,沐梳一驚,想要收劍,但是晚了,她也被震的連連後退,接連撞翻了旁邊好幾個商販的攤子。麵具人身隨劍走,直指沐梳。沐梳抬劍,擋下了麵具人的這一劍。內力的相較下,沐梳不敵,嘴角出現血絲。
孤蘇嫣落雙手一伸,一雙如雪般潔白的手套戴在手上,一條白色絲帶從她的袖中飛出,直攻麵具人而去。
麵具人收劍,轉身接下了孤蘇嫣落的這一招。
沐梳退到柳飛揚的身邊,擦過嘴角。
孤蘇嫣落和沐梳對換,白色絲帶如一條白蛇一般,在孤蘇嫣落的手中蜿蜒著,去到任意一個孤蘇嫣落要它去的地方。白色絲帶避過麵具人的劍鋒,纏上劍柄,一拉,孤蘇嫣落的食指與中指一開,滑到劍身中間,合攏,一夾,“叮”的一聲,劍身顫抖,被孤蘇嫣落一折為二。
麵具人料不到孤蘇嫣落的武功竟然如此之高,隻用一招就斷了自己的劍。
近身之下,孤蘇嫣落直抓麵具人的麵具。
麵具人棄劍,避開孤蘇嫣落的這一探,施展輕功,幾個起落之後,消失在茫茫雪天裡,再無蹤跡可尋。
孤蘇嫣落“不用追了。”那樣的功夫,憑沐梳是追不上的。
沐梳退回來。
孤蘇嫣落看著麵具人消失的方向,再看著地上的棄劍,解下手套,揣進懷中,“沐梳,把錢賠給攤主。”這就是一把普通的劍,任何一個鑄劍鋪都可以鑄出來,隨便一個江湖人都可以拿。
直到現在,柳飛揚才回過神來,趕緊衝到孤蘇嫣落身邊,“公主,你沒事吧?”
孤蘇嫣落看著柳飛揚,“駙馬可有得罪過什麼人?”
柳飛揚被孤蘇嫣落問的莫名其妙。
孤蘇嫣落“不想說就算了。沐梳,天色不早了,我們回去吧。剛剛的事情不得向柳將軍提及半字。”
柳飛揚看著孤蘇嫣落的背影,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