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石啟……他又怎會與主人分開四年,又怎會與恒香如此生疏!
這讓他怎麼不恨!
“對不起。”
百裡泠星上前握住他緊握成拳的手,用著隻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道。
恒毅緊繃著的身子,終於放鬆下來。
他隻覺著,主人的手掌格外的燙人。
半個月後,冷二哥扮做百裡泠星的模樣,帶著十羽衛扮做恒毅,影二等人,坐上馬車,踏上了利國和親之路。
aanda與恒香留在了鷹翼樓,由山鷹破例親自教導。
山鷹帶著兩個孩子,韓寒,朱仲順,豐芷等目送著百裡泠星他們遠去。
百裡泠星望著白了鬢的山鷹等人,想了想,沒有將錦娘還活著的事告訴他們。
錦娘窩在那裡不願出來,也從未提過一句山鷹他們,她就明白錦娘是真正放下了前塵往事。
而山鷹他們,也該放下了。
石啟不知是想到了什麼,原本計劃跟著百裡泠星的,卻突然說要留下來照看恒香和aanda。
百裡泠星覺得無所謂,就將人留在了鷹翼樓。
對此,恒毅還詫異了好久。
他以為他們之間的戰場就此打開,卻沒想到是兩人就此彆過。
見百裡泠星沒有絲毫猶豫和不舍,恒毅發現,他似乎並不了解他的主人。
若是說主人不在乎石啟,可主人又時刻關注著他,還有主人那漏洞百出的四年的謊言。
若是在乎,如今又為何這般……
恒毅頭疼的打住。
罷了,還是那句話,無論如何,他都會一直跟著主人的。
狗子原本要跟著冷二哥去的,卻被冷二哥留下保護恒香和aanda,隻得無奈的坐在山頭看著和親的隊伍漸行漸遠。
而百裡泠星與恒毅,影二等人,拿著百裡帝的聖旨,偷偷去尋了正在為治水而發愁的水部郎中溫一賀。
這讓溫一賀可冷心了,他聽聞帝都來了貴人,心裡是愁上加愁,再不願也隻得去拜見。
他一個小小的水部郎中,在滄州根本不夠看的,滄州裡上,中,下三刺史,三位不啃聲,他就扯破嗓子嚎也沒用。
在治水方麵三位大人拖拖拉拉,不甚配合,對他也是諸多排擠。
他一搬出百裡帝,三人便滿口答應,一切好商量的樣子,但一催要物資要人力就各種搪塞推諉。
因著州府施災的糧食不夠,不少百姓占山為王,更有府衙落草為寇。
糧食籌不到,難民救不了。
人也喚不動,剿匪一事一拖再拖,更彆說去梳理河道。
溫一賀無法,隻得自己帶著百裡帝給的保護他的親衛隊,親自去梳理河道。
山高皇帝遠的,他在這滄州毫無用武之地,看著越來越多的難民餓死,心底一陣淒涼。
若是公主還在……
該多好……
就這麼帶著滿腹的憤懣和愧疚,溫一賀去了州府拜見那位從帝都來的貴人。
一進門,隻見那主位坐著一少年,見他來了,笑嘻嘻的盯著他。
“溫大人,好久不見!”
當年星沉公主的眉眼如刻在腦海一般,此刻與眼前的少年重合。
溫一賀嚇得跌坐在地,半晌才正襟跪好,猛的朝地上叩了三個響頭。
“公主,罪臣罪該萬死!”
百裡泠星起身扶起溫一賀,俏皮的眨巴眼,“噓,大人休得胡說,星沉公主可是去了利國和親的,在下姓白,莫要喚錯了!”
溫一賀愣了愣,道,“公……公子,罪臣……”
“溫大人不必如此,當年之事,是在下考慮不周,大人有老有小,是在下疏忽,這才讓大人遭逢巨變。”
“公子啊……罪臣心中……”
“大人不必自責,眼下水患要緊,與白某說說這滄州的災情吧!”
“公……公子……臣……”
年今六十六的老臣,哽咽著字不成句,激動不已,終於深吸一口氣,強製鎮定,將滄州近況緩緩道來。
“滄州眼下最棘手的並非水患……”
“水患因著晴了大半個月的天氣而得到緩解,可……可州邊卻有不少人占山為王,燒殺搶掠,這才導致滄州一片混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