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太子,領監國政,已然坐擁半壁江山,僅次於皇帝之下。
能讓他不惜悖逆,弑師殺弟,屠殺一國監察機關,並製造自己死亡假象的原因...其實接近於無。
除了他意識到自己的儲君之位即將不保,而做出極端反應外,還能有什麼緣由?
但事無絕對!
在徐安說出這個假設時,其實內心是否定的。
隻因,皇帝並沒有任何要廢儲的跡象,在蕭爾康第三次離京出巡之時,手中仍握著監國之權。
如果皇帝有廢儲的心思,應該是逐步收回蕭爾康手中的權力才對!
而不是放任,更不會同意他再以太子的身份出巡,甚至將他禁足。
再者,當蕭爾康“病死”的消息傳到京城之後,皇帝大感震驚,曾一度在禦書房昏厥。
此後,更是親自操辦蕭爾康的葬禮,下令全城哀悼,喪期內全國上下不可進行任何喜慶集會,違令者斬。
按照大乾的習俗,父在子喪,為父者是不宜靈前祭拜的。
否則,便會亂了倫常。
但蕭無忌以國君身份,卻仍力排眾議,親自為蕭爾康守了三天的靈位,乃至精神憔悴,茶飯不思。
徐安第一次在禦書房見駕時,便深感皇帝狀態萎靡,可見是因蕭爾康之死心神俱傷。
那試問...如果蕭無忌一早就有廢儲之心,何至於如此落寞傷心?
換言之,徐安在說出這個猜測時,實際上已經知道毫無可能性。
仍執意說出口的原因,隻是為了試探,讓蕭爾康自己否認這個猜測,並下意識地透露出自己的隱秘。
但蕭爾康聽後,卻露出一抹陰笑,既不否認猜測,也不做實質的表態,平靜道:“你說呢?”
而後,便沉默不語。
令徐安內心不由一蹙,暗道:這家夥心理素質那麼好?明知自己已然暴露的情況下,還能如此淡定?按理說,他不是該否認我這個說法,並有所暗示才對嗎?
不過,徐安倒也不想和他多繞彎子,轉頭便直言道:“殿下現在不想說,等下也必會自願說出,徐某並不急於一時半刻。而你既能承認台府是被你所滅,那京中七大皇子也自然是遭你毒手了?”
蕭爾康道:“明知故問!”
“殿下見諒。徐某隻是有一點不明,你對另外六大皇子都下了重手,卻為何隻對六皇子下毒而已?六皇子先後曆經兩次行刺,但我知道...第一次並非你主使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