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涎香?”
徐安放下手中卷宗,頗感意外道。
鳳涎香這個名詞,或者說這種毒藥對他來講並不陌生,他已親身見識過兩回。
第一次就是南郊行宮內,司徒敏的“惡性人格”企圖謀殺崔太後和秦芳雪的時候,他就中過此毒,還陷入過幻境。
當時若非有炎明奚突然的一吻,隻怕那時的他早已命喪司徒銳之手
第二次,就是在皇宮內司徒敏的兩個人格聯手即將殺死秦芳雪之時,差異是那次他沒再使自己墮入幻境之中。
這種致幻類的毒藥尤為詭秘,可無聲無息間使人產生幻境,失去抵抗能力,但並不會使中毒者產生強烈的副作用,受到嚴重的外來刺激便會清醒過來,算是軟性毒藥的一種,缺點和優點都極為明顯。
而這種毒藥乃大燕國所產,理論上是獨門,但顯然並不現實。
一般來說,有往來通商的地方,要想做到獨門隻是一種天方夜譚。
再者,桑槐曾經說過,這種鳳涎香在燕國境內並非稀奇,隨便一家藥店都能買到。
“對!就正是鳳涎香!大人,這種藥你我都見識過它的妙處,那麼為何血屍可以飛簷走壁,斷頭不死,也就可以解釋了。”
龐奇一副信心滿滿的樣子,接道“根本就不是血屍殺人,乃是有人喬裝打扮密謀屠殺我大乾使團之人。殺人時,他們先釋放了鳳涎香之毒,令在場之人或多或少都產生了幻境,以至於被自己的眼睛所迷惑!所謂的飛簷走壁,不懼刀槍,隻是中毒者的臆想幻覺而已!”
這樣的解釋,似乎合情合理了。
鳳涎香之毒一出,中毒者眼前便會出現幻境,因見到人為假扮的血屍而內心恐懼,由此幻想出其手變五爪,生撕活人,可飛簷走壁的假象,並不見多怪。
不懼刀槍,斷頭不死,也隻是子虛烏有!
最簡單的一點,若血屍曾被斬下頭顱,那在燕人的卷宗證物中為何沒有那顆被砍掉的頭顱?
總不是那顆頭顱被血屍給帶走了吧?
故而,知悉此案牽涉了鳳涎香之毒,龐奇認為自己的這個解釋已然是板上釘釘,再難出錯!
實情便是,使團之人乃是大奉商隊所殺,先放毒氣,後喬裝血屍殺人!
而他們如此做的意圖也已經非常明顯,就是要挑起大乾與大燕的戰事,等兩國大戰,兩敗俱傷之時,他們便可漁翁得利!
徐安聽後,卻臉色暗沉,似有異議之色。
既不反對,也不認同的模樣,沉默了片刻後,才道“那藥商人呢?慕州濟世堂的大夫可已查到去向?”
龐奇正色道“藥商掌櫃,包括幕後金主已被林中郎之人帶回慕州府衙看管,大人要見,隨時可以。而濟世堂的大夫,仍無下落。不過,燕軍已經在全城搜索。”
“好。那就去見見藥商行之人!楊宣呢?他怎麼沒和你一起來?”
說著,徐安端起蕭安兒帶來的茶水,倒了一杯飲儘後,對她說道“娘子,使團遭遇大變,為夫仍有要事,暫不能陪你。你且與莫大哥在驛館等候,處理完此事,夫君再陪你去遊玩,好嗎?”
小公主殿下貼心,得知徐安在書房查閱卷宗,專門來送茶,又怎能辜負了人家一番好意?
喝了一杯茶,表示自己領了心意之後,徐安便急著出門而去。
蕭安兒乖巧的樣子,點頭道“正事要緊,夫君且去。我閒暇無事,正好跟驛館的廚娘學習如何燒菜,待小有所成,再親自為夫君烹飪。”
她說過要學著怎樣做一位好娘子,倒也不是說說而已。
而好娘子的標準,古今不變的一條,豈非就是上得廳堂下得廚房?
小殿下這是決心滿滿,金口玉齒,說到做到。
徐安望著她會心一笑,摸了摸她的頭,“嗯”了一聲,隨後邁步出門。
路上。
龐奇稍頓後,這才回道“楊副統領帶著一隊人去追趕大奉國的商隊了,此時未歸。大奉商隊購買了十萬兩白銀的療傷物資,背後密謀肯定很大,斷不能讓他們的商船離港。若隻是為了給扮成血屍的那幾個殺手治療,又何須購買如此大量的藥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