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槐見她一臉鄭重的樣子,自知她口中的秘密肯定很大,甚至有可能是炎鼎天在離島沉船留下的那個隱秘,當即跪下道“桑槐跟隨陛下多年,甘願潛伏於攝政王府司徒敏身邊,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
“即便陛下不跟我說什麼秘密,我也會與陛下生死與共,永不背棄!”
炎明奚俯身將她扶起來,道“你的心意我明了,但該說的話,我還是要說。”
桑槐起身道“徐安為何會放陛下來見我?”
站在桑槐的角度,徐安既然已經占據了形勢的主動權,按理說是不該在放炎明奚自由的。
炎明奚臉色一收,又湊近了幾分,道“我和他達成了交易”
說著,她把與徐安的三個約定,全部都說了出來。
可見,女帝陛下在對於桑槐和藥王島這個層麵上很是信任。
桑槐聽後,極為震驚道“陛下你你怎能如此?你要招他為側聖,還要與他”
她沒有把話說全,隻因她無形中意識到了炎明奚不得不為的痛處。
在桑槐的眼中,女帝陛下是極為高傲的,若非情非得已,她是不會輕易下此決定。
而既然下了如此決定,那就說明她是有深思熟慮的。
炎明奚微微悵然道“這也是沒有辦法中的辦法,若沒有他,即便朕可以利用父皇留下的秘密,那也必定存在了太多變數。”
桑槐道“所以,陛下的意思是”
炎明奚正襟凜然之色,看了看門口的位置後,將桑槐拉到身邊,開始小聲的耳語。
她知道徐安雖然與她達成了交易,但總歸不會對她毫無防備,而在這艘船上能留給她們主仆二人私語的機會並不會,便快速將自己所能告知的秘密一口氣,全盤托出。
桑槐聽到後,麵色忽閃間,似乎能理解了炎明奚提出此等“倒貼”要求的最終因素。
頓了頓後,開口道“所以陛下並無必勝的把握,目前所做的一切,都隻是不得不為?”
炎明奚道“是!朕需要你的幫助,需要藥王島的幫助,那是最後的底線!”
桑槐垂下頭,沉默了許久,“好。我答應陛下,定會全力以赴!但這並不代表整個藥王島的態度”
炎明奚慘笑一聲“明白。你能答應幫朕,那已經是最大的取舍和選擇!至於成事與否,就看天意!”
“明白了。”
桑槐沉重說道,朝炎明奚正襟鞠了個躬。
“但要實現陛下這個計劃,我們仍需那些人的幫助”
“無妨!一到滄州,朕便會啟用那些人,並告知那邊大乾的舉動!有些事終究還是麵對的,但無論如何,炎氏的基業都不能毀在朕的手中!”
“是。桑槐知道。”
隨後,主仆二人又密談了許久。
當走出那間小艙室時,卻已然如釋重負,一臉輕鬆的樣子。
另一邊。
在徐安下令全速趕往滄州一個多時辰之後,周泉和李琪相繼醒來,在得知是被桑槐和炎明奚暗算之後,都是露出了極不能忍的態度。
但最終都被徐安給壓下,雙喜商社名為李琪主理,但嫡係之人也都知道,真正掌控這家控製京都半條商業命脈的團體,其實是由一個叫“喜爺”的人話事。
喜爺,便是京都的土皇帝。
京都的陰暗麵亂,或許是喜爺想要看到的結果。
京都相安無事,各大幫會都不見動靜,那也可能喜爺的刻意為之。
相比於鄭鼎在世時的規則,乾都黑暗麵的規矩,最大的改變便是以前得提著腦袋過日子,現在是喜爺提著大家的腦袋在過日子。
喜爺生,則萬事可商量。喜爺有難,則任何人都逃脫不了乾係。
這與當時某位皇子執掌京都黑幫權限時,已有了本質上的區彆。
“東家”可以為了自己生,而舍棄整個幫會團體的命運,甚至是屠殺。
喜爺在,卻不會拿幫會眾人的性命做籌碼。
誰好誰壞,一目了然,自不用多說。
“海神號”那張巨大的船帆被揚起,在全速進軍滄州港之後的第二天下午。
船首的甲板處。
徐安與龐奇先後而立,一前一後迎著風。
各自沉默了半晌後,前方海平麵上的夕陽如血。
龐奇開口道“大人,距離滄州不足六十海裡,咱們就這麼回去了?”
徐安望著晚霞,道“那不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