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和尚向前邁了一步，隨後，蹲下身抓住刀柄。
刀被拔了出來。
刀，雁翎刀。
刀身鏽跡斑斑，不但如此，這把刀還是一把斷刀。
小文從刀上麵感受到了死亡的氣息，真正的死亡。
恐懼，靈魂深處的恐懼。
“滾下山去。”
老和尚好像就會說這一句話似的。
小文搖了搖頭，道“不。”
不字剛從嘴裡說出來，老和尚便動了。
刀向著小文的脖子而去。
小文就這樣看著老和尚，看著刀，像是坦然地麵對著死亡一樣。
刀距離小文脖子隻有一寸。
小文清楚地感覺到冰冷的刀就要劃過自己脖子。
突然。
老和尚消失在了小文的眼前，連帶著脖子上的刀也消失了。
仿佛發生的一切隻是小文看到的幻覺。
小文穩了穩心神看了一眼腳下的“回頭是岸”，又看了看插在地上的刀柄。
沒再有任何耽擱地走入了山洞。
戒空，戒嗔，戒忘和翠翠四人在小文走入山洞時，出現在了山洞不遠處。
“我就知道讓翠翠測試小文不行，你們還都不信。”戒嗔語帶抱怨地說道。
翠翠白了一眼戒嗔，道“難道你可以？”
“我肯定做的比你好一千倍，一萬倍。”戒嗔連忙說道。
“戒嗔，我剛才也測試了小文，你是不是想說我也不行？”戒空輕聲地問道。
“沒有，沒有，我不是這個意思。”戒嗔連忙解釋道。
戒空默念了一聲佛號，轉身向山下走去。
翠翠和戒忘緊跟在戒空的身後。
戒嗔看著洞口，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喃喃自語道“好小子，真有你的。”
說罷，轉身也向山下走去。
上官紅醒了，在翠翠的房間。
翠翠正在廚房準備著齋飯。
戒忘依舊在為上香的人講解經文。
戒空和戒嗔還在賭，沒人知道他們二人怎麼會有那樣奇怪的興致，賭這麼多年還是如此的津津有味。
上官紅從房間走了出來，這間寺廟她感覺很熟悉，雖然她隻來過兩次。
人世間的很多事情就是這樣，根本無法解釋。
她轉到了廚房，看到了翠翠。
翠翠也發現了上官紅，道“你醒了？”
“小文呢？”上官紅問道。
“在他應該在的地方。”翠翠回道。
什麼是小文該在的地方？地獄還是他夢寐以求想要去的後山？上官紅隻是在心中想著，並沒有將這些話說出來。
突然。
上官紅笑了，很燦爛。
她笑的時候是從眼角開始的，然後逐漸擴散到整張臉。
翠翠也報以微笑。
上官紅走進廚房，來到翠翠身旁，道“請您教我。”
翠翠疑惑地問道“教你什麼？”
上官紅的臉上露出尷尬的紅色，小聲道“做齋飯。”
上官家的大小姐根本不需要會做飯，她一輩子都可以不必會。
翠翠微笑著點了點頭。
她善解人意地沒有問上官紅為什麼還不回家。
上官紅也選擇不回答。
十月十五，正午。
董彥會死去的第七天。
董玲玲坐在花園的六角亭內，看著滿園的黃色菊花發呆。
她已經七天沒有好好睡覺，也沒有好好吃過東西，本就單薄的身體，此刻顯得更加瘦弱與無助。
薑盧從天未亮便站在了大門口，他在等等觀柳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