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四。
圓月朦朧。
還有半個時辰便到子時。
雲盤嶽,身著一身灰色長袍,手中握著一把刀,紫金刀。
這把刀已經有六年沒有出鞘。
雲家本就是富甲一方的存在,以至於雲盤嶽出生之後從未受過任何的苦難,他本可以繼承家業富有的生活下去。
可富裕的生活使他厭倦,便產生修煉靈氣功法的想法。
心中有想必付出於行動,這是他從小所信奉的東西,所以,他在十七歲那年獨自一人,前往平鐵城最西麵的山海派拜師學藝。
二十七歲走出山海派,意氣風發的行走於平鐵城各大城鎮,結果卻發現自己那點微末的靈氣和刀法根本什麼也算不上。
以至於他與人交手時從未勝過半分。
他失望,難過,卻改變不了任何東西。
三十七歲那年最終選擇,回到家鄉繼承家業並娶妻生子。
可是,自此之後,總計有三十四個人來挑戰他。
其中有四個是他的同門師兄弟,這四人來隻為一件事,奪走那把紫金刀。
結果,四人再也未走出雲家大門。
剩下三十人,也都是平鐵城中有頭有臉的人物,卻在走進雲家大門之後,都沒有一人活著走出來。
以至於雲盤嶽的名字一時間竟傳遍整個平鐵城,人送外號,紫麵邪刀。
但他卻無比低調,不到萬不得已絕不和任何人交手。
這便是胖子看到手握紫金刀的雲盤嶽出現在他的麵前時,嚇得麵色慘白癱軟在地,渾身提不起絲毫的力氣。
雲盤嶽道“殺死雲騰少的人在哪?”大少便是雲騰少。
胖子沒有說話,嘴唇止不住地顫抖著。
哇的一聲,竟然吐了出來,他自大少死後,就沒有吃過任何東西,此刻吐出的隻有水,酸水。
雲盤嶽微微皺眉,一把提起胖子,道“殺死雲騰少的人在哪?”
胖子道“還,還,還在客棧裡。一個和尚,一個手握巨型斷劍的家夥。”
雲盤嶽放下胖子,邁步向客棧走去。
也就在這個瞬間,胖子慘白的臉上泛起血色,眼中閃出殘忍的光芒。
還有半個時辰便到子時,他根本就找不到上官紅,所以,他隻能借雲盤嶽這把刀去殺了玄龍和小文二人。
小文平靜地看著焦躁不安的玄龍,並未說話。
玄龍卻快要坐不住了,恨恨地說道“這個死胖子,看我不活剝了他。”
“阿彌陀佛。”小文雙手合十默念道。
玄龍連忙說道“好,好,好我會好好說教,絕不動手。”
隨後,他來到小文身旁,道“夜也深了,你要不要去休息?”
小文微笑著搖頭,他知道如果他不在玄龍可能會殺人,即便不殺人也會傷人。
玄龍看向彆處,悠悠地說道“你彆忘了,你今天還沒有做晚課,就快要子時了。你若再不去——”
小文看著玄龍,無奈地搖了搖頭,正欲開口,玄龍繼續說道“你放心,自從跟了你之後,我已經一心向佛,絕不會濫殺無辜的。”
說著便一臉諂媚地將小文扶起。
小文歎息一聲,邁步向後走去。
玄龍再次坐在桌子旁,大聲道“小二,上酒!”
酒不是特彆好,在這樣的客棧裡也不可能有什麼特彆好的酒。
玄龍大口地喝著酒,侍神斜靠在桌子旁。
月更朦朧,夜風更冷。
冷風如刀,冷入骨髓。
雲盤嶽走進了客棧,環視四周後徑直向玄龍走去。
他看到斜靠在桌子旁邊的侍神。
小二並不認識雲盤嶽,也不認識紫金刀,但他聽說過雲盤嶽,更聽說過紫金刀。
他在看到雲盤嶽的第一眼,心中便想起四個字,紫麵邪刀,黃豆大的冷汗從額頭止不住地往外冒,感覺身體的力氣在刹那間消失,因為,他今天白天完整地看到雲騰少三人是如何死去的。
雲盤嶽俯視著龍玄,道“雲騰少是你殺的?”
玄龍舉杯喝光杯中的酒,道“你說的是誰?”
雲盤嶽說道“今日白天死在客棧中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