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到讓人恐懼的估巷外,傳來腳步聲。
腳步聲很慢,很輕。
聽得出來這個人很疲憊,很疲倦,就像三天三夜沒有休息而且一直在趕走一樣。亦或者這個人不願意浪費自己身體裡麵的力氣,他要將力氣用在彆的地方而不願用在行走上。
腳步距離鐵匠鋪越來越近,田玉鐵流出的冷汗將身上的長袍徹底浸濕,握刀的雙手止不住地顫抖著。
門被推開了。
人走了進來,刀也順勢狠狠地砍下。
田玉鐵知道這一刀不可能將忘竹砍死,至少可以將他重傷,哪怕多阻止一刻鐘,曲貝貝和魚漓也能跑出去更遠。
突然,田玉鐵的眼睛瞪大到了極限,因為來人有頭發,忘竹是和尚,和尚自然是個光頭,這隻要是個人便會知道的事情。
田玉鐵以為進來的是忘竹,所以這一刀在砍下的時候用儘了全力,所以,此刻再想收刀已然無能為力,隻能看著這一刀砍下。
當。
火星四濺。
冷汗順著田玉鐵的下巴,掉在了地上。
這一刀並砍中人,而是砍在了地上。
進來的人在感覺到危險的瞬間便以最快的速度向前前進了一丈有餘。
在原地隻留下了他的殘影。
田玉鐵看著這個人的背影,當即鬆開了手中的大刀,臉上露出了無法抑製的激動之情,“你是王寅?”
這個背影他很熟悉。
但不敢確認,站在麵前的這個人到底是不是王寅,他身材很佝僂,單從背影看你會以為這是個老人,而且是那種隨時會倒在地上,永遠也爬不起來的老人。
“田玉鐵,你是想要殺死我嗎?”聲音很是嘶啞,很是疲倦。
想來王寅和林枯竹的決鬥很是慘烈,此刻王寅回到了鐵匠鋪,那麼林枯竹的結果可想而知。
王寅轉過了身,田玉鐵的眼睛比剛才瞪的還要大,因為王寅胸前有一道從右肩斜向下到腹部的傷口,當然,王寅身上的傷口不止這一道,唯獨這一道最觸目驚心。
“你需要休息。”田玉鐵說道。
無論是誰受了這種傷之後都需要休息。
即便王寅被世人稱為妖孽。
王寅輕輕地點了點頭。
田玉鐵幫王寅簡單地處理了傷口,讓王寅躺在床上休息。
看的出來王寅是真的累了,剛剛躺下便沉沉地睡去。
更鼓聲響起,三更天。
田玉鐵臉上露出痛苦,汗水在止不住地往外冒,他在糾結,無限的糾結。
三更天了,再過幾個時辰天就要亮了,天亮之後陳文杏便要趕往大佛寺。
王寅和林枯竹戰鬥完,此時需要休養。如果讓王寅知道陳文杏要趕往大佛寺,他一定會不顧身上的傷勢趕去。這還不是讓田玉鐵最痛苦的事情,而是,王寅和林枯竹的決鬥他幫不了任何東西,雖然他知道王寅不會怪他。陳文杏要前往大佛寺救翠翠他也幫不了任何忙,雖然他知道陳文杏也不會怪他半分。
他們三人是朋友。
朋友多麼高貴的詞語。
田玉鐵感覺現在的他正在一點一點地侮辱朋友這個神聖的詞語。
“你睡著了嗎?”柳滿庭輕聲地問道,語氣無比的關愛與溫柔,如果讓董玲玲聽到柳滿庭用這樣的語氣說話,她定會生出無窮無儘的嫉妒,因為她從未聽過柳滿庭用這麼溫柔的語氣與其他人說過話,不過,如果她知道柳滿庭用如此溫柔的話語卻是在對一個男人說話時不知道會生出怎麼樣的表情。
曲天河翻了個身,繼續睡覺。
“你真的睡著了嗎?”柳滿庭再次問道,這次的語氣更加的溫柔。
曲天河翻身站了起來,對著柳滿庭破口大罵,怎麼難聽怎麼罵,足足罵了一刻鐘,這才停止,道“柳滿庭,不要以為老夫不知道你在想什麼,更不要以為老夫不知道你想讓老夫做什麼,我在這裡告訴你,絕對不可能,你彆想了。”
柳滿庭沒有生氣,一絲一毫都沒有,臉上反而帶著笑容,開心的笑容,因為他知道隻要曲天河開始大罵,那麼他便有機會,怕就怕曲天河就這樣一直裝睡下去。
“前輩,以為我想讓你做什麼?”柳滿庭笑著問道。
曲天河道“老夫怎麼會不知道,你知道憑自己的能力救不了那個和尚,你便想要老夫陪你同去。是也不是?”
柳滿庭也站起了身,道“柳滿庭何德何能,又有何種的膽量敢請曲前輩出手。”
曲天河忍不住皺起眉頭,道“你到底想怎麼樣?”
柳滿庭說道“前輩和項天路項前輩是師兄弟吧?”
曲天河的神情在瞬間陰沉了下來,周身上下散發出淡淡地殺氣。
柳滿庭在曲天河散發的殺氣中,緩緩地跪在了地上,冷汗也從額頭冒了出來,緊接著殺氣越來越重,柳滿庭渾身的肌肉連帶著骨頭開始止不住地顫抖。
噗
一口鮮血吐在曲天路的腳邊。
曲天河冷冷地問道“你為何會知道這個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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