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館的空氣在瞬間變得冰冷。
譚廣再次握緊手中的長刀,隻待譚方同一聲令下,他手中的長刀便會在第一時間劈向弓廣白的脖子。
弓廣白視若無睹,他的手竟然不去握向腰間的八門鋸齒刀,而握向了酒杯,笑了笑,說道“前排的士兵倒下後,後排的士兵便會接著衝上去。
前排的弓箭兵倒下後,後麵的弓箭步便會撿起地上的弓與箭繼續射擊。”
譚方同完全明白弓廣白話中的的意思。
殺了一個陳文杏他們還能找出第二個陳文杏,第三個……同樣,殺了一個譚方同觀柳城還有第二個。
“那你找他為了什麼?”譚方同問道。
弓廣白的眼中露出回憶的神情,緩緩地說道“台陽城外他僅僅一招便製住了我手中的刀。”
譚方同說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你應該明白。”
弓廣白說道“我自然明白強中還有強中手的道理。我輸過,更輸得起。可我就是想不明白,為什麼我與他的靈氣境界近乎相同,在他的手中我卻連一招都走不完。”
譚方同問道“你現在自信能勝過他?”
弓廣白說道“有,有絕對的自信。”
譚方同想了想,問道“你與他上次交手是什麼時候?”
弓廣白說道“兩個月之前。”
“哈哈……”譚廣大笑,“兩個月前你都贏不了他,兩個月後你便想要勝他?真是癡心妄想。”
弓廣白並沒有因為譚廣的嘲諷而露出任何的氣憤,反而更加的興奮,道“你們連一個月便能晉升到大凰落之境的夢話都能相信,為何不能信我通過兩個月就能擊敗他呢?”
譚廣笑容頓時靜止,語塞。
是啊!一個月晉升到大凰落之境不是夢話是什麼?僅僅因為他是陳文杏便認為這可以實現?
弓廣白坐直了身體,道“你們信與不信都對我來說都無所謂,此刻的我隻想找到他,看是他手中的刀厲害,還是我手中的刀更勝一籌。”
說罷,他自腰間緩緩地抽出八門鋸齒刀。
刀出鞘的瞬間,自茶館外走進一個長相普通,身著普通,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男人走進了茶館。
他來到弓廣白的身旁,低聲說了些什麼。
弓廣白臉上露出興奮的神情,“你確定那個人是陳文杏?”
他沒有見過陳文杏,更不知道陳文杏長什麼樣子,可是他見過和尚,也見過雁翎刀。
這世間的和尚有很多,雁翎刀也有很多,可手握雁翎刀的和尚目前為止卻隻有一個。
“確定。”他回道。
刀入鞘,弓廣白看著略顯激動的譚方同,道“你告訴他,就說譚家主與我都在這裡等他,並且譚家主已經急不可耐了。”
譚方同的確急不可耐,他恨不得立刻衝出茶館,去到陳文杏的麵前,拉起他的手問道“你為何這個時候才回來?”
可他不能。
他臉上的激動已不想掩飾,身體卻依舊端坐在茶桌旁。
“弓公子,你找他完全是出於自己?”譚方同問道。
弓廣白說道“是。戰爭於我來說沒有意義,我於戰爭來說也沒有意義。所以,我選擇遵從我的內心。”
說罷,低頭看了一眼腰間的刀,道“他死在我的刀下,或我死在他的刀下。”
馬蹄聲在這寂靜的夜中顯得格外巨大。
很快馬蹄聲止。
人翻身下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