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陸城在觀柳城的北麵。
所以,陰陸城的人想要潛入觀柳城必然會從北城門進入。
可自從柳滿庭與上官紅的婚期傳出來以後,北城門連看守城門的人也僅僅隻有兩人而已。
要的就是陰陸城的人走入觀柳城。
目地不言而喻。
柳州羿就是篤定蚩鴻忍不下這口氣。
即便,蚩鴻真的忍下了這口氣,可,陰陸城的其他人也忍不下,他們必然會伺機報複,而報複的最佳時機就是在柳滿庭與上官紅進行婚禮的時候。
這本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陽謀。
韜光養晦,厚積薄發是一種策略,更是一種極高的大智慧。可惜的是,這世間能有這般大智慧的人很少很少……
上官紅將紅蓋頭重新蓋好,道“送我入洞房吧!”
柳滿庭眼中閃過很多種情緒,有無奈,有譏嘲,有憤怒……他握著紅綢與上官紅進入了婚房。
半刻鐘不到。
門便從裡麵打開了。
柳滿庭一襲緊身白衣立於門前,手中握著一柄刀,赤銅刀。
“我走了。”柳滿庭輕聲說道。
上官紅滿眼溫柔地看著柳滿庭,道“早點回來。”她就像一位多情溫柔地妻子在向她將要出門做工的丈夫叮囑著。
當柳滿庭趕到北城門的時候,他看到了一個堅毅的背影。
一柄森冷的長劍從這個背影的後背穿出,背影的腳下滿是滾燙的鮮血。
他第一眼便認出這個背影是誰,是同他有生死之約的屠折衝。
他們約定的時間是七月初一。
柳滿庭與屠折衝並肩而立,目視著前方一邊倒的戰鬥,仿佛屠折衝並沒有受傷,仿佛屠折衝並沒有被人用劍穿胸而過一般,“你我之約是七月初一,你說過我接不住你的第十五劍,你為什麼要早來三個月?為什麼?”
“為什麼?”這三個字柳滿庭是咬著牙說出來的。
屠折衝已將緊閉的雙眼,在瞬間瞪大,瞪大卻無神,“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柳滿庭,我也在問我為什麼?從我站在這裡開始我便在問我自己,到底他媽的是為什麼!”
他修道,他辟穀,他練劍,他修長生。
可他終究是人。
人呐。
他愛上了一個姑娘。
姑娘溫婉大方,活潑開朗。
她給他一成不變的苦修生活帶來了歡聲笑語。
那一日,他走上龍門律宗的山門,跪在宗主的麵前,語氣無比堅定地說,他要娶她為妻。
宗主答應了。
很歡樂,很喜悅,亦很……可就在他與她成婚的時候,有人突然出手從背後暗算手中沒有握劍,精神無比放鬆的他。
大殿內,不止她一人看到了暗算之人的動作,但隻有她距他最近,就在那夫妻對拜之時,就在她成為他妻子之時。
她替他擋下了那致命的一擊。
受過苦難的人才不願苦難再次出現在自己的麵前。
他知道今日陰陸城必會派人來攪擾柳滿庭的婚宴。
他也知道柳州羿早已布置好了一切,隻要陰陸城的人踏入觀柳城,便不可能再活著出去。
但,但,但他就是不知道為什麼,他會無比堅定,拋棄一切地守在這裡,不允許任何一個人進入觀柳城,從而破壞柳滿庭的婚宴。
仿佛,隻要他此刻守住了柳滿庭的婚宴,便也守護住曾經自己的婚宴,守護住曾經自己深愛的她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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