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疑惑走出門,隻見元寶握著手在原地踱來踱去,神色有些焦慮,不由失笑道“召我覲見,你慌個什麼。”
元寶賊眉鼠眼的左右瞅瞅,然後低聲道“少爺,恐怕是來者不善啊!”
陸遙皺眉道“怎麼說?”
元寶道“一般來說宮裡來人若是喜笑顏開的,那定然件好事,可那位公公自始至終板著張臉,跟咱侯府欠他多少錢似的,還不耐煩的大聲催促,照小的看來,少爺您可得當心啊。”
陸遙鬆了口氣,說的跟真的似的,原來都是瞎猜的,竟嚇老子。
“少在那胡言亂語,巴不得你少爺我出事是吧?趕緊滾前麵帶路,彆讓那公公等急了。”
陸遙飛起一腳,將元寶踹了個踉蹌。
迅速到了會客廳,打眼便見一老太監坐在裡麵捧著盞茶咂摸滋味呢,陸遙快步走了進去,拱手笑道“讓公公久等了。”
那公公瞥了陸遙一眼,放下茶杯,慢條斯理的掩袖擦嘴,然後跟半身不遂似的緩慢站起身來,公鴨嗓音亦是慢吞吞的,“這位想必就是陸公子了,陛下有旨……”
餘音拉長,許久未停。
見陸遙沒有任何動作,公公臥蠶似的眉毛微微一沉,又拉長聲音道“陛下有旨……”
陸遙驀然醒悟,這是等著老子下跪接旨呢。
見他慢悠悠的跪下來,那公公這才繼續說道“宣天牢典獄陸遙入宮覲見。”
攏共十來個字,便戛然而止。
“微臣接旨。”陸遙大聲道,緊跟著站起身來。
那公公宣完口諭,轉眼換做一副笑臉,待陸遙起身,連忙走了過來,笑道“例行公事,還望陸二公子擔待,咱們這就走吧。”
“陛下召見,臣豈敢耽誤。”
出了鎮國候府,坐上宮裡專門傳人進宮的輦車,見老公公雙手攏在袖口中,眯著小眼睛一言不發,富態的老臉不見絲毫顏色,宛如老僧入定,陸遙輕笑道“還不知公公高姓大名?”
那公公連忙道“不敢不敢,老奴賤名實在是不值一提,二公子叫我錢公公就是。”
陸遙點頭,問道“不知陛下召我進宮究竟是何事,敢請公公能提前知會一二,下官心裡也好有個底。”
錢公公淡淡笑道“奴才隻管傳旨,像這等事,又怎會知道。”
陸遙嗬嗬一笑,從懷裡掏出一遝銀票,神不知鬼不覺的塞進了他的手裡,裝作若無其事的道“下官也知這種事不當問,可實在是心裡有些忐忑啊,還希望公公能夠大發慈悲,悄悄吐露一些。”
自古以來有錢好辦事,這是從未變過的鐵律。
錢公公笑眯眯的將銀票收入袖中,忽然一拍腦門,說道“哎呀,你瞧瞧老奴這記性,卻是忘了無意間曾聽陛下說起過那麼一嘴,召見二公子似乎是為了什麼黃四郎的案子。”
陸遙聞言一震。
這案子這麼快就捅到禦前了?
“還有呢?”陸遙連忙又掏出一摞銀票塞到錢公公的手裡。
錢公公這回並沒有立刻將銀票收入袖口,麵露難色道“不是老奴不說,實在是隻知道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