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出門_紅樓之姐妹當家_思兔閱讀 

第13章 出門(1 / 1)

紅樓之姐妹當家!

平兒到了秋爽齋,隻見院中幽涼寂靜,鴉雀無聲,丫頭、婆子一個不見。

正要進門,寶釵扶著鶯兒的手,從梧桐樹叢中遙遙走來。

寶釵頭上挽著牡丹髻,鬢邊珠釵堆疊,穿一襲丁香色錦上添花紋樣緞麵對襟褙子,下著一條鶯黃撒花綢子馬麵裙,手執一柄如意宮扇,連裙綽約,步履端莊。見了平兒幾人,搖了搖頭,低聲道“平兒且彆進去,三妹妹心裡不好過,才剛睡下。”

平兒見狀,隻得出來,將幾個管事婆子喚到跟前,沉聲道“趙姨娘呢?”

婆子們回道“趙姨娘見打了三姑娘,怕擔乾係,倒在地上要死要活的。非說芳官她們打疼她了,一會子鬨著心口痛,一會子又說連路都走不得了,眼下正躺在房裡嚎喪,催著小鵲給她請大夫呢!”

平兒冷笑道“她倒是跑得快,卻不知跑得了一時,跑不了一世!且先不管她,這事若鬨到太太跟前,三姑娘臉上也不好看。若是瞞著不說呢,三姑娘又白受這一場委屈。”

婆子們見平兒遲疑,小聲道“姨娘打了三姑娘,這事縱是姑娘想瞞,隻怕也是紙包不住火。更彆提裡頭還有一個環三爺,芳官她們又是拔尖要強的,能瞞到幾時?再者說了,姑娘心疼三姑娘,不想將這事捅到太太跟前,大奶奶頭一個不肯替人擔待的,到時候哪邊露一個口風,姑娘還不是白忙一場?這會子太太們不在家,不好理論,若是太太知道,又是一場氣生。不論瞞與不瞞,都討不了好。”

平兒歎了口氣,道“我何嘗不知道這些道理。隻是可憐三姑娘……”

話說到一半,想起府裡其他幾件糾紛糊塗事,頓時覺得灰心喪氣——一家子人,何必鬥得跟烏眼雞似的?恨不得你吃了我,我吞了你,到底有什麼意思?

也沒繼續往裡說,揮了揮手,讓婆子們各自散了。

且不說榮國府內鬨得如何沸反盈天,這一日天朗氣清,微風拂麵,吹得人筋骨酥軟。黛玉從城裡一戶鏢行內聘請了兩位武藝高強的鏢師,攜了紫鵑、雪雁同杜老娘幾個,分坐了兩輛騾車,趕了半日路,行到平安州一處山腳下。

王八斤和杜老爹將騾車停在一座小村莊前,鏢師們跳下馬背,杜老娘等先下了騾車,見四周僻靜,並無其他閒雜人等,這才轉身,小心翼翼將黛玉扶下來。

黛玉挽著小垂髻,兩鬢以數枝纖巧的押發細簪固定,發髻之上斜簪了一枝佛手黃赤金小珠冠,兩旁鑲飾三兩朵以珍珠串綴而成的珠花,耳邊垂發梳成麻花辮子,發絲間纏了嫩柳色絨繩,愈發襯得頭發漆黑油亮。穿一身品藍色鑲銅綠滾邊緞麵繡纏枝蓮花紋綾錦氅衣,束一條妃色底花鳥蟲碟紋樣洋縐百褶裙,因天氣漸暖,並未著披風。

紫鵑和雪雁則都是淺色衫子,湖綠鑲領綢麵對襟比甲,一個穿茄花紫秋羅裙,一個穿草白色素羅裙。

當地的佃戶農人等知道今日主家要來,一大早便在路口等候。遠遠見杜老娘等人簇擁著一個花容月貌、粉妝玉琢的小姐下騾車,正覺得稀奇,忽然看見兩個身著緇衣馬褲、綁腿護腕的鏢師,知道是心狠手辣的練家子,連忙都埋下頭,不敢偷看。

黛玉要自己當家作主,自然不能像賈府小姐們一般整日拘在內院,雖說古代女子的清規戒律何等嚴苛,但那都是大戶人家、書香門第的講究。窮人家的女子個個都要操持家務,下地勞作,幾乎是大半個勞力,如果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飯菜誰做,田地誰種?當然,窮人家大多隻有兩三間草房,也確實沒有內外之分。

王嬤嬤、杜老娘等都不願意讓黛玉拋頭露麵,覺得此舉有失她大家小姐的風範氣度,與名聲上也有妨害。

黛玉隻是一哂,如果她還有長輩在堂,自然也會忌諱些許,可她現今的身份不過是一介孤女,爹媽、家業全都沒了,榮國府又住不得,以後掙錢養家全要靠自己,還講究那些繁文縟節做什麼?她又不靠名聲吃飯。

紫鵑和雪雁原先也嘀咕了一陣子,覺得自家姑娘著實命苦,父母皆亡,宗族疏遠,又無兄弟近親扶持,這才不得不放下身段,親自扛起家業生計。從前在府裡,姑娘何等清閒自在,每天不過看看書、寫寫字,在園子裡逛逛,閒時還能和探春、湘雲等人結社賦詩。如今卻不得不放下身段,每天掰著指頭清算賬目收支,連家中柴炭幾斤幾錢,都要記得清清楚楚的,哪裡是一個大家小姐的做派?

可數月下來,眼看著黛玉將家務料理得順順當當的,家中的銀錢也愈攢愈多,紫鵑和雪雁還有什麼可憂愁的?在府裡固然清淨,可到底是寄人籬下,受儘冷眼。一針一線,一筆一紙,都是賈家所費,姑娘連想吃點新鮮菜蔬,都不敢勞動廚房,隻能自己忍著。

到外頭來自家過日子,有時候雖然免不了擔驚受怕,可事事都能自己做主,說話也響亮,不必再求這個央那個的,也不用再處處看人臉色行事。每天一日三餐,想吃什麼,想喝什麼,隻管按著自己的心意來,不比在府裡要省心多了?

怪道人人都說金窩銀窩,不如自家的狗窩呢!

加之黛玉態度大方,從不拘泥,紫鵑和雪雁三天兩頭便能跟著她出一趟門,漸漸的膽子也大了些,眼界也開闊了些,再不似原先那般畏手畏腳。

這不,幾人走在莊子裡,杜老娘站在外邊,一臉沉重,神色嚴肅,兩隻綠豆眼睛牢牢盯著後邊跟著的幾個佃戶,生怕外人言語莽撞,衝撞黛玉。紫鵑卻步履輕鬆,滿臉新奇,一邊看著四下裡的茅屋篷戶,一邊和雪雁嘀嘀咕咕,時不時還要湊到黛玉身旁耳語兩句。

佃戶們見主家是個未出閣的小姐,原先還有幾分輕視,但一路走來,聽黛玉一一問起田地、莊稼、產出等務,件件都能問到點子上,而且還是個讀書識字的官宦人家小姐,連忙都收起輕慢之心,選出村子裡兩個口齒最伶俐、長得最齊整的媳婦,在一旁殷勤伏侍,代為傳話。

黛玉在村莊內外看過一回,心裡有了打算。

這一處莊子是她前些時候才剛買下的,因土地貧瘠,水患頻發,賣家又急著脫手,因此隻花了一百兩銀子。賈母劃到黛玉名下的那個小莊子離京師太近,而且始終是依附榮國府的,終究是不大妥帖。黛玉根本沒指望那個小莊子,一早就托中人在平安州、瓜州等地尋訪,已買下三處山頭田地。

這三處莊子是黛玉自己買下的,地契、文書都辦得極為妥帖,不怕官府查問。

黛玉選的幾處莊子,一處在平安州,兩處在瓜州,都是荒涼僻遠之地。王八斤和杜老爹都有些犯嘀咕,不知道黛玉為什麼放著上好的水田、中田不買,偏偏買幾個窮鄉僻壤的小山包。

不止杜老爹這幾人覺得這幾樁買賣不值,就連那官衙的文吏們,都認為黛玉是不懂世俗經濟的闊小姐,因為這幾處不毛之地向來沒人看得上,黛玉托人打點官衙時,一出手就是五十兩銀子,讓他們狠賺了一筆。

他們不知道,這幾座不起眼的小山包,可不簡單,一處是日後的溫泉旅遊之所,另外兩處是後世出名的產茶基地。黛玉攏共隻花了四百三十兩銀子,就得了一個大便宜。

有溫泉、沸潭的山地,黛玉沒準備怎麼仔細開發,隻消將十八口泉眼所在的具體方位探查清楚,放出消息,等著轉賣給達官貴人就成。她雖然也眼饞那幾口天然溫泉,可勢單力薄,一個姑娘家,坐擁十幾口溫泉,一定會招來各方覬覦,還不如全都變賣出去,換些銀兩,多置辦一些土地田畝。隻要不碰上亂世,田地始終是平民百姓最穩妥的發家根本。

至於另外兩處莊子,黛玉自然全都要種上茶苗。茶園沒有溫泉惹眼,不顯山不露水,即使日後料理得當,能夠日進鬥金,外人一時也瞧不出來,自然就不會打茶山的主意。

茶苗、茶種不算什麼難事,賈府在南邊金陵任職時,掌管進貢的各色物事,其中就有茶葉一項。雖則現下金陵隻剩下幾戶看守門戶的老人,但人脈關係俱在,想要采買些珍貴的上好茶種,不過是小事一樁。

黛玉上個月給賈璉這個便宜二表哥送了些銀兩珠寶,托他代為周旋。賈璉見有好處可拿,又是林妹妹所請,而且此事瞞著王熙鳳,他正好能悄悄攢一筆私房銀子,早已經一口答應,即刻便派人去南方搜羅好茶苗、茶種了。隻需等上兩三個月的功夫,那邊就能買齊茶苗,隨賈家運貨的船隻,由運河北上。

黛玉在莊內巡視一回,選定幾戶老成一些的佃戶,讓他們每日進山清理雜木野草,開墾出幾條可容車馬行走的山路,以便日後在山上蓋一處茶莊。

佃戶們見主家竟不讓他們種地,反而叫他們開墾荒山,不由麵麵相覷,直到黛玉說每天按人口結算工錢,管理食宿,按月發放糧食、布匹,年終還有獎賞,這才歡歡喜喜應了。

料理了幾項俗務,幾人在村子裡盤亙了一夜,挑了房屋最乾淨的劉寡婦家做歇腳處,吃了幾頓鄉野菜蔬,次日才啟程回王家莊。

騾車走在大道上,路旁人煙稀落,草木幽深。

紫鵑和雪雁常年待在榮國府,就算偶爾跟著老太太、太太們出門,也是裡三層外三層的,哪裡見過外邊景致。又都是十幾歲的活潑少女,最受不得拘束的,一旦脫離賈府,簡直就如脫離牢籠的鳥雀一般,擠在車窗前,每每看到一隻咕咕叫喚的灰羽肥雞,一頭在水泥裡打滾的老水牛,都要驚訝老半天,嘰嘰喳喳議論個不停。

杜老娘在另一輛騾車上,都能聽見兩個小丫頭的歡聲笑語,不由揚聲啐道“蠢丫頭,可消停些罷,吵得我腦仁疼!”

紫鵑和雪雁嘻嘻一笑,扒在車窗上,正要朝後頭喊話,騎馬走在最前麵的鏢師忽然清喝一聲,勒住韁繩。

杜老爹唬了一跳,連忙也停了騾車,探頭探腦,躲在後麵觀望。

王八斤練過功夫,耳聰目明,這時也聽到前邊山林子的動靜,跳下騾車,走去探查了一回。半刻便匆匆折返,和鏢師們商量了幾句,回來安撫黛玉道“姑娘,前麵兩家奴仆打架,不和咱們相乾。”

黛玉鬆了一口氣,她可不想多管閒事,正想讓杜老爹繞路走開,王八斤站在車窗下,又道“看那兩家人的打扮,其中幾個倒像是薛大爺的隨從。”

黛玉幾乎想翻白眼,那呆霸王,怎麼和她這麼有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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