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了嗎?新來的副書記被寶哥打了!寶哥真牛逼”
“聽說了嗎?縣委副書記因為拆遷的事,被人打的滿臉是血”
“快走快走,牌樓那邊,拆遷公司把新來的縣委副書記打了,聽說差點打死!去看看熱鬨!”
“彆瞎講,我聽說打了男人最不能打的地方,嘿嘿,這下子事情搞大了”
“縣委副書記被人用挖掘機”
有位哲人說過,我們所處的這個宇宙中,唯一能超過光速的,就是流言。
官員和社會大哥,一種暴力對另一種暴力,如果還被傳成和下三路有關
炎熱夏天暑氣稍減的晚上,人口密集的城鎮,缺少娛樂活動無所事事的人們,這諸多要素加在一起,在極短的時間內,東門牌樓就成了整個縣城的關注焦點。
人們呼朋喚友,扶老攜幼,歡欣鼓舞,喜聞樂見,拿著花生瓜子飲料礦泉水,甚至帶著冰鎮西瓜,從四麵八方湧向東門。
東門附近的道路已經被緊急調來的警力封鎖,但人們根本不在意。
能不能親眼看到重要嗎?一點也不重要。重要的參與,重要的是熱鬨,重要的是這樣一個可以恣意八卦,還不缺聽眾的場合。
沒見連執勤的警察都在伸著脖子往牌樓方向看嗎?
對嘛,領導就應該這樣,帶頭搞一些廣大人民群眾喜聞樂見的娛樂活動。帶頭
縣委書記夏扣龍一個頭兩個大。
電話另一邊,三泰市委書記謝平的頭比夏扣龍還大一圈
“省委組織部王部長的電話都打到我這來了,你和我說不可能?!你”謝平對著電話咆哮。
夏扣龍張口結舌,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周德寶用磚頭把周嚴的頭打破了,如此匪夷所思的事,打死他也不會相信。但你憑什麼不信?
受傷的周嚴還在現場不肯離開,據說臉上的血都不肯擦。眾目睽睽之下,你說不信,那人家頭上的傷是你打的嗎?
你說信?你都信了還廢什麼話!?今晚的拆遷行動不是你布置的嗎?
房間裡空調溫度開的很低,但夏扣龍還是出了一身的汗。
憋屈的
謝平是真的急了。這次江省的乾部調整,江南一係吃了點小虧,以嚴省長為首的江北一係則是慘敗。
組織部長,政法委書記,省軍區司令,市委秘書長,再加上常務副省長王鵬飛,省委書記陸海在常委會裡,穩穩的占了六票,可以說已經完全掌控了大局。
而王鵬飛作為陸海最早的“盟友”,幾乎可以肯定,將來會接任省長的位置。
這個周嚴和王鵬飛的女兒在一起,早已不是秘密。和王鵬飛掰手腕?彆說他謝平,就是謝平的靠山,常委副省長朱自福也沒這個底氣。
電話那邊夏扣龍不吭聲,謝平更加生氣“我讓你晾一晾周嚴,是要壓一壓,再拉一拉,你倒好,直接把人家頭都晾破了!”
“你還在家裡乾什麼!?立刻去現場處置!明天的常委會你也不用來參加了!穩定事態,消除影響!在這件事沒有得到妥善處理之前,你們那個美食街項目,無限期擱置!”謝平幾乎是吼著把話說完。
夏扣龍一聽急了。從鄉鎮到縣委書記,年過五十才算熬成了市委常委,對某些人來說,例行的常委會少參加一次無所謂,但對夏扣龍來說,那就等於剝奪了他一次自我肯定的機會!可以說是相當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