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生活的這個世界,在看似有序的表象下,其實有很多悖論。
比如製定規則的人,不需要遵守規則。
比如普通人相信勤勞能夠致富,但實際上,富人從不會相信這種屁話。
再比如,那些最怕死的人,往往最不拿彆人的命當回事。
對於吳斌這個人,周嚴知道的並不多。畢竟和吳常健比起來,他隻是個龍套。誰會去過多關注一個龍套呢。
僅憑有限的一點記憶,周嚴知道吳斌是個“又慫又愛玩”,而且毫無下限的家夥。
相比起來,隋文韜,汪淼,甚至花錦榮,在某些方麵都比他有“格調”的多。
不過吳斌是個很有追求的慫貨。他籠絡了大量西南的地下勢力,也撐起了一個看似龐大,不可一世的“黑金王國”。
確實橫行一時。
也正是這個原因,當呂進提出去西南走一趟,給那些人一個警告時。周嚴猶豫過後,還是答應下來。並替他們做了一些必要的安排。
正如周嚴對覃奮說的那樣,如今周嚴麵對吳斌,汪淼之流,是非常有底氣的。
縣委書記,職務雖然不高。但無論誰,隻要是體製內的人,想要拿捏周嚴,都要按組織原則來,要守規矩。
那些紈絝,再如何不爽,也隻能在暗中下手。
對這種不守規矩的暗算,周嚴不需要搞什麼從長計議。
如果好人就必須和壞人講規矩,必須做到即使吃虧也要溫良恭儉讓。那周嚴覺得好人不當也罷。
所謂程序正義,是要大家都在程序之內才可以談。
眼下唯一讓周嚴擔心的,是這幾個人,能不能折騰一圈之後全身而退。
青陝一帶民風彪悍,加之民族成分複雜,社會上那一套,比內地生猛得多。
雖然呂進自信滿滿,周嚴也做了相應的安排。但終究是孤軍深入,要麵對黑白兩道,一旦出意外,後果難料。
好在王駿這個未來大舅哥比較給力,幫著聯係到了兜底的人。
從海潮的事情開始,周嚴對王家的判斷一直在不斷修正。
一開始擔心老爺子退下去後,王家會就此勢微,甚至會遭到報複。
到後來覺得隻要自己做點努力,幫助王鵬飛做出正確選擇,就不會有大問題。
再到如今,感覺自己有點自以為是,看問題太淺。
王家絕不是表麵上看起來那樣勢單力薄。
老爺子能穩穩坐在這個位置上,也絕不隻是因為中樞需要這樣一個態度相對中立的人。
老爺子口中那幾個來往不密切的親戚,也許才是王家真正的底氣。
自古以來,文官和武官交往過於密切都是大忌。哪怕到了現代社會,部隊和地方也是涇渭分明,至少表麵上是這樣。
所以哪怕王鵬飛拿周嚴不當外人,也甚少提及那些在西北和東北的親戚。
隻有王駿這個混不吝,對此不怎麼避諱。
默許王鵬飛向陸海靠攏,又把最信任的秘書放到遼東。周嚴感覺老爺子不隻是在為將來的變動做安排,更是在不顯山不露水的布局。
相比大佬們的大局觀,自己所謂兩世為人的這點優勢,還真是不值一提。
周嚴安頓下來的第二天,郝維揚和黃文玉就來探病。
黃文玉在縣團委書記位置上表現差強人意,但到帝都接任辦事處主任,卻如魚得水,表現出了極高的公關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