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進和陳陽回來時,已經將近淩晨一點。
周嚴剛剛和薑斌通完電話。已經知道汪同民會親自參加現場會的消息。
周嚴沒有問薑斌太多問題。
如果說以前是周嚴在處心積慮的拖薑斌下水,那從他親自出現在吉鋼醫院的那一刻起,這件事就變成了薑斌自己的選擇。
以兩人之間的關係,周嚴反倒不好多說什麼。交淺言深,又摸不清底細,周嚴忽然發現自己竟然莫名其妙的就沒了主動權。
這種情況下,唯一的辦法隻能是就事論事,走一步看一步。
不過,周嚴還是鄭重的提醒薑斌,不要主動去現場會,哪怕汪同民請他去,也絕對不要答應。
最好的辦法是先“躲起來”。
“薑省,我有很大把握,您明天有機會以另一種方式介入吉鋼問題。當然,這隻是我的建議,具體怎麼做,我沒資格多嘴。”
“還有就是,今天被打的,不都是紀委工作人員。傷的最重的兩個,是國家新聞社的記者。”
“他們已經通知單位。很快新聞社會有領導帶隊過來處理這件事。”
薑斌對此不置可否。
周嚴也沒心思和薑斌廢話。
薑斌這種總是不明確表態的做法讓周嚴很不爽。而且因為薑斌的意外入局,汪同民也要出席現場會,對周嚴的計劃影響很大。
周嚴冒著這麼大的風險,幾乎動用了所有目前能動用的關係,最主要的目的就是想製造機會,一舉解決汪淼花錦榮這幾個不可能和解的仇人。
其他的,屬於摟草打兔子,順手。
但汪同民如果在現場坐鎮,情況就完全不同。
雖然不知道陪同人員有誰,但通常省委書記出席活動,至少會有兩三名省委常委陪同。
再加上北通市以及各職能部門領導。彆的不說,安保級彆起碼比原來提高兩個檔次。
本身汪同民調集附近市縣警力到北通,就已經很讓周嚴痛疼。這下子已經不是頭疼的問題。而是要做好白忙一場的心理準備。
不過箭在弦上,吉鋼的事情想停也停不下。一切隻能聽天由命。
“唉!就算大公無私一次,單純為吉鋼的工人們謀福利吧!”
周嚴在心裡歎息,自我安慰。
呂進並沒有留意到周嚴的神色。
“人都帶出來,也安頓好了。至於他們怎麼商量,我沒聽。怕他們誤會。”
“另外,招待所那邊有個什麼發改委副主任”
呂進呲牙笑,讓周嚴有很不好的預感。
“你們這兩個禽獸,不會”周嚴扶額。
陳陽舉手,有點不好意思“周書記,我我就順手打了一拳。可能可能掉了幾顆牙!”
“可能掉了幾顆牙?這玩意還有可能啊?”
周嚴咂咂嘴“算了!到時候甩鍋給覃奮吧。反正他那些安保人員本來就不是好東西!”
呂進點頭“他們打傷了二十幾個老工人,說是為了不引起懷疑。艸!”
“領頭打人的那個隊長被我擰斷了胳膊。”
周嚴無奈搖頭“他們確實是禽獸!你們也是!”
“都睡一會兒吧!不管結果如何,明天咱們都要離開吉北!辛苦的一天啊!”
對周嚴來說,這也許是辛苦的一天。對很多人來說,是改變命運的一天。
早上七點,汪同民的車隊從省委出發。同行的除了省委秘書長,還有常委副省長,政法委書記等四名省委常委。
車子沒出市區,汪同民就接到負責考察團接待工作的辦公廳主任彙報。
酒店的自助餐廳出現大量有關吉鋼改製的資料。等工作人員發現時,很多考察團的人以及媒體記者已經看到那些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