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禮後的阿嬈隻站在薑妙身後幾步,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珊瑚,你先把她送回去。”見阿嬈渾身不自在,薑妙一旁解圍道。
周承庭微微蹙眉。
這人看向阿妙的目光倒是滿心依賴,等到了自己這兒,卻是害怕不安……他頭一次質疑起自己的性子,真的很嚇人嗎?
目送阿嬈離開,薑妙發現周承庭的目光始終若即若離的追著阿嬈離開的身影,她好歹鬆了口氣,抿嘴笑了笑。
“殿下,這是看上了?”薑妙打趣道。“春宵一度,太子殿下看起來甚是神清氣爽。”
周承庭掩飾似的清了清嗓子,無奈道:“阿妙。”
“殿下,我給她改名為阿嬈了。”薑妙收回了剛才玩笑的神色,鄭重道:“阿嬈這孩子若有什麼不周全處,還請殿下看在我的麵子上寬容她。她才被送到您身邊,唯恐自己不能服侍好您呢。”
這點顏麵周承庭自是要給的,他當即答應下來。很快當周承庭意識到薑妙選的是哪個字時,不由心中一動。
安遠侯府的三個姑娘,分彆是嫡女薑妙,庶女薑姀、薑婧。
薑妙這是在給翠珠,不,應該是阿嬈,薑妙在為她鋪路。
薑嬈。
周承庭在心中咂摸這個名字,卻覺得也不錯。
“說真的,殿下覺得阿嬈怎麼樣?”薑妙自幼與周承庭相識,對他還是了解些的。見他沒出聲,還在那兒端著,薑妙挑眉道:“殿下不要口是心非,如果您瞧不上,怎麼會允許她侍寢?”
薑妙目光灼灼的盯著他,周承庭也隻得敗下陣來,含蓄道:“還好。”
還好?能讓太子殿下如此評價,說明阿嬈還是讓他滿意的。假以時日,阿嬈必能得寵於東宮。
“殿下是不是覺得,阿嬈有些怕您?”薑妙見周承庭欲言又止當即聞弦知雅,她揶揄道:“您也不必嫉妒,阿嬈跟我在一起四年,自然情分不同。您有空叫她一起喝喝茶、吃吃飯,感情自然也就水到渠成。”
見周承庭若有所思的模樣,薑妙暗笑太子殿下一如既往不解風情的同時,心中又浮起一抹酸楚。
“我把她交給您了,您可要好好待她。”
餘嬤嬤失了丈夫後沒有再嫁,一心一意在府中服侍。是她和她娘最信任的人,一生都為她們在付出。薑妙待餘嬤嬤也從來都是客客氣氣,並沒把餘嬤嬤當下人看。
見她跪下,忙讓珊瑚把餘嬤嬤給扶起來。
“嬤嬤,你這是做什麼?快起來。”見她執意不肯起身,薑妙親自走下來,柔聲道:“有話坐下說。”
誰知餘嬤嬤的態度卻很堅決,跪在地上不肯起來。
“奴婢方才去了清泰殿,把人送了過去。”餘嬤嬤抬起頭,眼中閃過決然之色。
餘嬤嬤背著她把人給太子送去了?
“丹朱已經入宮了?”薑妙滿腹疑惑,心中已是有幾分不悅。餘嬤嬤再怎麼一心替她考慮,也不該都沒經過她,就把人給太子送了去。雖說不快,她還是耐著性子道:“嬤嬤怎麼都該先把人帶過來見我才是,哪有直接去見太子的道理?我既是答應了娘,就絕不會反悔!”
她清楚餘嬤嬤定是怕自己再改主意,才大著膽子直接把人送過去,生米煮成熟飯。
“嬤嬤該知道我的性子,我不喜歡彆人替我做決定。”薑妙已是睡意全無,心裡甚是煩悶。餘嬤嬤敢這麼做,隻怕還是她娘的意思。哥哥殉國後,娘隻剩下了她這一個女兒,娘常說她是自己全部的寄托。
故此薑妙心裡再不高興,也沒真的想把餘嬤嬤怎麼樣。左不過就是早兩日,若是太子問起來,她也會想法子圓過去的。
“這一次——”薑妙預備敲打餘嬤嬤兩句,可還沒等她說完,餘嬤嬤卻搶先截斷了她的話。
“奴婢送過去的人,是翠珠。”餘嬤嬤說完,頭重重的磕下去。雖然鋪著地毯,悶響聲仍是清晰可聞。
薑妙愣住了。
她不敢置信的看著餘嬤嬤,聲音不穩的道:“你說送到清泰殿的人,是誰?”
餘嬤嬤再抬起頭時,額上已是紅腫一片。她那張和氣的圓臉上,如死水般平靜。她木然的道:“是翠珠。奴婢有罪,請娘娘責罰。”
薑妙驟然瞪大了眼睛,麵色難看極了。“餘嬤嬤,你——”
就在餘嬤嬤以為她要大發雷霆時,卻見她起身就要往外頭走,也不管跪在地上的餘嬤嬤,隻對一旁的珊瑚道:“讓人立刻去清泰殿找太子殿下,說我有事求見。立刻,馬上,有多快跑多快!”
薑妙雖然看起來整個人是平靜的,可細看去,就能見到她那雙鳳眸中壓抑著的滔天怒意。珊瑚也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拔腿就要往外頭跑,卻被餘嬤嬤攔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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