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來他看中的人,都沒有得不到的。原先翠珠就在仗著薑妙、薑知越撐腰,敢不把自己放在眼裡。他還以為她多清高,竟撿著高枝兒飛去,看不上他,倒去給太子做了妾!
“你有資格收拾她?”過了片刻,薑知瑞才冷笑道:“宮裡才傳出信來,咱們侯府不僅出了一位太子妃,更出了一位太子選侍,薑嬈薑選侍。”
什麼?
薑姀和胡姨娘同時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著薑知瑞。
“爹怎麼可能答應!”薑姀忙站起來,道:“我去告訴爹爹,這個家裡到底誰做主,不能由著薑妙胡來!”
“坐下!”薑知瑞冷聲道:“爹這會兒已經去了正院,你姑娘家家的,彆去胡鬨。”
薑姀不安的在房中走來走去,後來把心一橫,還是湊到薑知瑞身邊纏著他撒嬌,“哥,你就幫我說服爹爹,讓我去吧!有我在,絕不讓翠珠好過。”
她低聲在薑知瑞耳邊嘀咕了幾句。
薑知瑞目光微閃,似是有些動心。
他肖想過無數次的人,哪怕是太子寵妾又如何。周承庭的太子之位還不知能坐多久,他非要得到她不可。
“讓我想想。”
薑姀歡天喜地的答應了,她了解自己的哥哥,知道他這麼說多半是沒問題了。
胡姨娘卻是有些擔心的看著兒子,薑知瑞從小就有一股子狠勁兒,執念太深恐怕不是好事。
正院。
薑長義得到消息後便氣得火冒三丈,他沒辦法即刻進宮去見薑妙,隻得來正院找陳氏撒氣。
“你教導的好女兒!”薑長義才進門便沒了好臉色,也沒顧忌滿屋子的丫鬟婆子,便吼道:“都沒問過我,她倒好,往侯府胡亂塞人!”
任憑薑長義暴跳如雷,陳氏卻安之若素。她淡淡的道:“侯爺這是說的什麼話?妾身聽不懂。”
“彆說你不知道薑妙把翠珠給了太子、還改了名字,你一點兒都不知道!”薑長義怒道。
陳氏笑了一下,波瀾不驚的看著他,“侯爺也太肯動怒了,這天下就侯爺一家姓薑麼?連皇上都沒有下令,滿天下隻有天家能姓周罷?”
薑長義沒想到一向大度溫和的陳氏也能如此牙尖嘴利,一時被噎得說不出話來。
“姐姐一整日都沒什麼精神,定是中了暑氣。”碧璽體貼的道:“知道姐姐沒有胃口,我就央了小廚房的姐姐煮了些湯水,姐姐好歹喝些罷。”
翠珠笑著道了謝,方才她臉上失魂落魄的神色已經不見,麵色如常,隻是愈發沉靜了些。
她在桌旁坐下,一麵喝湯,一麵聽碧璽嘰嘰喳喳的講著今日的事情。等到碧璽說完,她放下了湯匙,微微笑道:“如今我們碧璽愈發能乾了。”
碧璽羞澀的笑了,眼中卻是難掩被誇獎的驕傲。
自己從入宮後因為年紀小被人欺負,太子妃心善,便把她撥到著小院中和翠珠姐一起管著私庫的事。雖然有時勞累些,卻沒有勾心鬥角,心裡頭是快活的。
“明日開始,咱們把冊子上登記的東西全都核對一遍。”翠珠定了定神,道:“委屈你了,連著幾日都沒歇著。”
聽餘嬤嬤的意思,讓她去服侍太子就是這幾日的事,走之前要把手頭的事請交待清楚。
雖然碧璽有些疑惑,卻懂事的答應下來沒有多問什麼。翠珠打發她去早些睡,自己也比平時更早回了屋子。
終於隻剩了自己一個人時,翠珠對著鏡子,端詳著那張嬌豔的麵容。她試著勾起一個笑容,淚水終於忍不住撲簌簌的落下。
過了許久,她才勉強的收住淚。她不敢哭得太久,生怕第二日眼睛腫了惹人多話。她拿冷水擰了帕子敷在眼皮上,隻脫了外裳就靠在床上,卻並無睡意。
幸而她自己有間單獨的屋子,這樣狼狽沒人能瞧見。
還沒來得及鬆口氣,她的心就驟然被揪緊。
她能安安逸逸的躲在此處偷生,全是靠著太子妃的照拂。如今太子妃遇到了難處,自己又有什麼可矯情的?哪怕是赴湯蹈火,她也不該有絲毫猶豫。
今生再沒有自由,她認了。既然已經下定決心,眼下她最該擔心的是,太子會喜歡她麼,她真的能幫上太子妃麼?
到了此時此刻,翠珠不得不重視起自己將要麵對的人。
過了自己心裡這關隻是第一步,即便她情願,太子就一定能看上她嗎?
翠珠心裡沒底。
雖說她自入宮以來從未在太子跟前露過麵,可她是見過太子的。
安遠侯世子、太子妃的哥哥薑知越給太子做過伴讀,太子也曾數次微服來過侯府,太子妃和太子自幼時便相識。
當初世子殉國後,生了庶長子的胡姨娘自以為往後整個侯府都是自己兒子的,且薑知瑞確實是個出息的,給她掙來了誥命,故此愈發不把正室放在眼中,甚至她攛掇著安遠侯,要給薑妙安排一樁親事。
那家算是胡姨娘的遠親,伯府的庶子,又是個不學無術的,竟要舔著臉求娶安遠侯嫡長女。
當時夫人痛失愛子病倒了,胡姨娘便想渾水摸魚,把薑妙的八字給偷出去交換。幸而太子殿下先一步請靜安長公主向聖上提自己的親事,要求娶薑妙。
其實薑妙不是太子妃最好的人選。
胡姨娘的兩姨表姐,所嫁之人是宮中安貴妃的弟弟。如今安貴妃聖寵不斷,膝下又有兩子,皇六子已是十七歲了,形容肖似聖上;皇十三子今年才八歲,聰明伶俐,聖上很是寵愛。
故此安遠侯並不能堅定的支持太子,若是太子妃的哥哥還在,倒還好。如今看來,太子求娶倒像是為了幫助薑妙更多些。
她還記得當時在花園中,世子、太子妃、太子、還有威遠侯府世子都在,她來不及離開,隻得躲在了一處屋子裡。透過窗欞曾遠遠的看過一眼,太子生得極為俊美,通身透著矜貴。既有儲君的威儀,卻沒有高高在上的姿態,隻會讓人生出敬仰之意。
後來太子不經意的往自己這邊看了一眼,她忙蹲下身子,躲在窗欞下麵,生怕有人發現了自己。
聽傳言說,太子性子冷淡,不近女色。偌大的東宮中,除了太子妃,良娣良媛一個都沒有,也彆聽說也沒有的侍妾。
皇後和靜安長公主都著急了。
靜安長公主自是心焦太子沒有子嗣;皇後則是想打開東宮的缺口,安排進自己的人來。
太子妃的日子不好過。
她既要應付虛情假意的後宮妃嬪,還要麵對真正關心太子的長公主,太子沒有子嗣,有心人能做的文章就更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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