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什麼?
隻要問到她自己的事情,她都會“如臨大敵”,生怕應對不得當。她一個做奴婢的,管著太子妃的私庫,也就是盤點庫房,做做繡活,難不成還會下棋彈琴讀書寫字?
阿嬈斟酌著道:“奴婢閒時會做些繡活。”
說完她便預備遠遠的站在一邊,決定安心當個擺件兒,就如同這房中擺設的花瓶兒一般,安安靜靜的不敢打擾。
誰知已經低頭看書周承庭卻眼皮也沒抬的道:“把你的東西拿過來。”
阿嬈愣了片刻,才回過神來周承庭說的是什麼。
周承庭是怕她無聊,所以幫她找點事情做?
無論如何,太子既是發了話,底下的人都是要執行的。
她當時搬出來得急,還沒來得及完全收拾動,繡活都還在太子妃私庫的那間小院子裡,阿嬈隻得讓結香找碧璽幫她去拿東西。過了約莫一炷香的功夫,結香氣喘籲籲的跑了回來,把東西交給了孟清江送了進去。
是個繡了大半的香囊。
月白色的底,隻露出淺淺的底色來,大半已經繡上了花鳥等紋樣。即便周承庭離著有些距離,他視力極好,不難發現香囊的精巧。
自己找了些事情做,總算沒有那麼拘束。阿嬈鬆了口氣,找了個角落,坐在孟清江搬來的繡墩上,在太子的書房中自己繡起了香囊。投入到活計中的阿嬈自是十分專注,沒有再去留意太子在做什麼。
周承庭也不必擔心她無事可做,自己拿起了折子。
才要看時,他的目光卻又忍不住落到阿嬈的身上,她安安靜靜的坐著,就教人覺著賞心悅目。周承庭指了指自己書案上的燈,給孟清江使了個眼色。
孟清江在太子身邊服侍多年,此時心領神會,忙去端了盞明亮的燈放到阿嬈麵前。
驟然亮起來的光線讓阿嬈不由抬起頭來,忙起身小聲向孟清江道謝。孟清江忙擺了擺手,往周承庭處望了兩眼。
阿嬈卻誤會了他的意思,以為是不要出聲打擾太子,忙會意的點點頭,無聲的福了福身子。
孟清江見狀暗自苦笑一聲,很快從阿嬈身邊推開了。
一時間房中倒是十分靜謐安逸。
阿嬈做活認真,周承庭已經看完了一本折子時,阿嬈還在低著頭跟手中的繡線較勁兒。
“眼睛不酸嗎?”阿嬈正繡得認真,忽然一道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全神貫注的阿嬈嚇了一跳,險些把繡花針給捅到自己手指上去。她抬起眼,驚魂未定的看著眼前的人。
太子怎麼走路都沒有聲音的!
看著在自己身邊睡熟的人,周承庭伸出手指碰了碰她小巧秀挺的鼻梁,她像幼獸似的,抽了抽鼻子,還是睡得毫無防備之心。
然而就是在睡夢中,她的呼吸都是輕輕的,生怕驚擾了彆人。
周承庭不由生出柔軟的心緒來。
他想起自己抱她時,她分明害怕極了,卻還極力迎合自己,柔軟的身子為自己打開,幼滑柔嫩的肌膚泛起粉色……她不敢哭出聲,不敢呻-吟出聲,生怕他不喜歡。
見她忍痛仿佛獻祭一般的神色,他生生覺出不忍來,隻要了她一次便放過了她。
讓宮人幫她清理過後,已經又困又累連上下眼皮都快粘在一起的人,被送回來時還想著要給他行禮,也不敢就上床。周承庭又是好氣又是好笑,他又不是暴君,她至於這麼小心翼翼嗎?
上了床後,她隻敢靠在大床的邊緣,似乎被他嚇得清醒了些,眸中水光朦朧,眼巴巴的看著他。
哪怕她沒有說話,周承庭也從她眼中看出了害怕自己再要她一次,或是害怕自己對她不滿意。
周承庭無奈,隻得道:“睡罷。”
翠珠這才像鬆了口氣似的,眼皮安心的合上。雖然她想著不能睡得太快太死,可是今夜實在是累極,她竟然比在自己房中還快就睡著了。
倒是周承庭命人留了盞燈,久久沒有睡意。
柔和的光芒透過紗帳落在她的身上,纖長而濃密的睫毛小刷子似的安靜垂落,巴掌大的小臉兒睡著後更顯得恬淡靜謐,可他知道,隻要那雙眼睛一睜開,便是一張嫵媚的嬌妍麵龐。
周承庭的目光漸漸往下移動,那雙淡粉色的唇瓣看起來很柔軟。
這樣想著,周承庭不由自主伸出手指,觸碰到她的唇瓣。果然如想象中柔軟,甚至觸感更好……
周承庭忽然記不起來,自己方才有沒有吻她。
許是沒有罷?
太子殿下的執行力素來極強,他側過頭,在她唇上輕輕落下一吻。
當他有些意猶未儘的想再加深這個吻時,卻感覺到懷中的人不舒服的動了動,他忙放開了她。
七月流火,夜涼如水。
隻穿著單薄寢衣的翠珠沒敢動床上的被子,睡夢中的她覺得有冷。而周承庭眼見翠珠不自覺的往自己這個熱源處挪動,想要替她蓋被子的手便停了下來。
他眼睜睜的看著翠珠一直挪到他身邊才停下,終於感覺到不冷的她還心滿意足的在他胸膛前蹭了蹭,枕著他的手臂沉沉睡去。
真該叫她瞧瞧自己在他懷中的模樣,可比方才清醒時勾人多了。
可到底他沒忍心把她叫醒。
這一夜溫香軟玉在懷的後果就是——太子殿下胳膊被枕麻了。
天蒙蒙亮時,從開蒙後便有的晨起讀書習慣讓周承庭按時醒了過來,見她睡得還香,周承庭輕輕抽出自己又酸又麻的胳膊,小心的沒有驚動她,自己披衣起身下了床。
聽到裡頭的動靜,孟清江忙進來服侍。
還沒等他開口,周承庭做了個噤聲的動作,孟清江福至心靈,忙放輕了動作,輕手輕腳的服侍著周承庭更衣,小內侍們的訓練有素動作也是近乎悄無聲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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