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笑蹲在牛背上發出咻咻咻的聲音,杜衡走到牛邊一把將他抱下來在懷裡狠狠的揉著“你剛剛是在笑我嗎壞笑笑,再取笑我,我就不給你做好吃的了。”笑笑笑的越發大聲,他在杜衡的懷裡滾來滾去。
玄禦先跳到了車上,他收起了傘將傘擱在了牛車簾子後麵。然後他對著杜衡伸出了手“我第一次看到這孩子笑的這麼開心。”杜衡一手小心的摟著笑笑,一手握住了玄禦的手“有嗎我覺得笑笑很可愛啊,又黏人又可愛。”
對著一個家長誇他的孩子準沒錯更何況杜衡說的是實話,玄禦的麵上果然出現了笑容“笑笑聽到你誇他,他很開心。”杜衡看向懷裡,隻見笑笑仰著頭,大眼睛裡麵都是星星看著杜衡。
杜衡心裡一軟“等我們到了村子裡麵,我給你做好多好吃的好不好”笑笑的腦袋點出了殘影,杜衡揉了揉他的腦袋往簾子裡麵鑽。玄禦伸出一隻手拉開了簾子“從這裡到村子要幾日,牛車簡陋,委屈你了。”
杜衡剛想說不委屈,就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從外麵看牛車小小的,可能隻能容他和玄禦加一個笑笑。可是掀開簾子之後,杜衡感覺自己看到了一個莊園就那種帶健身房的大型豪宅
首先印入眼簾的是清一色的紅棕色家具,杜衡瞅了瞅那套太師椅,就這椅子,他們家私房菜館一年的營業額估計都買不到一套再看看旁邊的擺設裝飾,杜衡頓時覺得自己是誤入豪宅的小土鱉。
杜衡吞了吞口水“這是你的牛車嗎”沒看出來啊,玄禦竟然這麼有錢玄禦道“這是笑笑他叔叔的牛車。”杜衡猛地看向懷裡的黃雞,沒看出來,這才是一隻金雞啊
杜衡弱弱的問了一下“玄禦,你和笑笑是什麼關係”他記得玄禦敲門的時候說的是來找家中小輩,笑笑他叔叔難道不是玄禦嗎
玄禦道“他叔叔和我是摯友,笑笑離家出走,他叔叔沒空來找,就拜托我來找。”玄禦想了想認真的說道“笑笑算是我鄰居家的孩子四舍五入也算是我的小輩。”
杜衡暗自思忖土豪的鄰居也是土豪,玄禦不會差的
糟糕,杜衡突然覺得他和玄禦說話底氣都少了許多,貧窮讓他如此瑟縮。
說起來修真界五大宗之一的定坤宗掌門溫瓊曾經翻越過東極山,隻是溫瓊掌門回來之後便閉了口,一字不肯透露東極山另一邊的風景。反正從那之後,就沒有人修作死想要翻越東極山了。
不過卻會有很多修士到東極山來,沒彆的原因,因為東極山又高又大,山上有很多靈草。隻要不超過山腰,很多人能在這裡找到想要的靈植換取想要的寶貝。
杜衡到達東極山的時候,天色已經開始黑了。冬天的白晝時間本來就短,杜衡必須趁著太陽還沒落山趕緊找個落腳的地方,不然太陽落山了會惹來麻煩。
若是找不到合適的落腳點也沒事,雲中鶴給了他一個簡易的修真界版的洞府。說是洞府,其實沒有洞更沒有府,隻有簡單的一間小木屋,外麵圍上符籙就能湊合一晚。在前段時間找不到落腳點的夜晚,他就靠了這間木屋好好的休息。
杜衡在樹木間找了一塊平坦的地方,他將方圓十幾平米的雪踩平了之後,就放出了洞府。這個洞府收容在一塊玉石中,平時看著就像是個掛飾一般,但是關鍵時刻能救命。
竹屋不能抵禦外麵的嚴寒,但是能遮住冷風。杜衡前幾天在竹屋裡麵還做了一個簡易的灶台,天寒地凍的,灶台裡麵還有冒著火星的炭火。靠著灶台裹上幾件衣服,就能湊活著。
今天來到了東極山,可能在很長的時間內杜衡就要靠著這間洞府遮風擋雨。等到春暖花開,他再找機會修繕他的小竹屋吧。心情放鬆的杜衡在鍋裡煮了一鍋雞湯,儲物袋是個好東西,梵天雞放進去的時候是什麼樣的,拿出來還是什麼樣的。梵天雞也是好東西,個子大肉又多,煮湯紅燒都好吃。
美中不足的是調料不足,要是調料充足,杜衡鍋裡的湯還能更加美味一點。他特意悶了一鍋靈米飯,今天他想好好的犒勞自己一頓。
符篆早已在周圍貼下了,就在杜衡剛盛好飯準備大快朵頤的時候,他聽到了外麵傳來了野獸的嚎叫聲。他從沒聽過這樣的低嚎,從四麵八方傳來,震得他的汗毛都豎起來了。他心中升起了強烈的不安,透過竹屋的窗戶,他向著外麵看了看。
這一看杜衡腿肚子都在發抖,他沒看到全部的野獸,他隻看到了幾雙血紅的眼睛,每一雙眼睛都比他的碗還要大。他比劃了一下野獸的大小之後倒吸一口冷氣,這是什麼野獸比他的竹屋還要高大他的竹屋這麼單薄,經得起野獸一巴掌嗎
杜衡連忙關上了窗戶,他不敢看了。他想他的異界之旅可能到此為止了,杜衡悲愴的看著他的灶台,他這是糟了什麼厄運,每次想要吃點好東西,就會引來奇怪的東西
杜衡心一橫,就算死也要做個飽死鬼他操起筷子準備吃飯,就在他夾著肉想要往嘴巴裡麵放的時候,屋外傳來了一聲驚天動地的咆哮聲,那聲音像是野狗被踩了尾巴,無比淒厲。他手一抖,筷子上的肉啪嗒一聲落到了地上。
竹屋的地麵開始震動起來,四周的慘嚎聲越來越想,杜衡聽到爆裂聲炸開,震得他鍋裡的湯都蕩了起來。這飯可能沒法吃了,杜衡覺得自己身處群獸搏鬥之中,血腥味已經透過了竹屋傳到了他的鼻尖。
杜衡還是沒辦法強大到淡定的吃完一碗飯,他的竹屋分分鐘就能被野獸拍扁,他隨時都會成為一攤肉泥。吃不下去了,沒法吃了,胃口都沒了。
杜衡打開了窗戶,他倒是要死個明白,到底是什麼野獸會攻破他的竹屋要了他的命。窗戶外黑洞洞,他看得不是很分明,隻能看到大股大股的雪花揚起,濺到竹屋外的符篆發出的金光上。
金光外隻能看到模糊的影子,杜衡看了一會兒之後發現,這些影子似乎向著山林深處在逃竄
四周漸漸的安靜了下來,竹屋的符篆也消停了,沒有金光閃爍了。一切似乎都風平浪靜了,杜衡摸著腦袋一臉懵逼,剛才還一副命不久矣的架勢,現在竟然一副什麼都沒發生的樣子
不,不對,竹屋周圍的樹木倒伏,像是被拔地而起。白雪覆蓋的地麵也出現了道道溝壑露出了黑色的泥土。方才發生的一切應該是真實存在的
這時候杜衡看到不遠處有一團亮光朝著他跳躍過來,那亮光像是麵盆一般大小,一邊跳躍一般還發出愉悅的啾啾聲。沒一會兒光團就飛奔到了杜衡麵前,杜衡定睛一看,這哪裡是光團,這是一隻毛茸茸圓滾滾胖嘟嘟的雞
這隻雞胖的沒有脖子,長著一張大臉盤子。看著又不太像貓頭鷹,它蹲在杜衡麵前啾啾叫喚了兩下,然後抖了抖翅膀“啾啾”杜衡和它四目相對,他從沒見過這麼大這麼圓這麼可愛的雞,這是什麼品種的成年了嗎
雞再一次抖了抖翅膀“啾啾”杜衡笑了“你從哪裡來啊”雞站起來大模大樣的往小竹屋裡麵走去,杜衡連忙跟上去關上門“你要來我家做客嗎”
這隻毛茸茸的雞大大方方的蹲在了杜衡的灶台旁,它抖了抖絨毛,還給自己梳理了羽毛。杜衡覺得這家夥怪可愛的,冰天雪地的可能凍壞了。這麼親人的雞,他從沒遇見過。
顧不得想剛剛外麵發生了什麼,雞對著杜衡張開了嫩黃色的嘴巴“啾”儼然一副討食吃的樣子,杜衡
對著一個廚子討吃的,這是杜衡見過的最大膽的雞了。不過杜衡今天心情不錯,尤其是大難不死,他還挺放鬆的。他捏了一個飯團塞到小雞口中“吃吧。”
杜衡托著下巴看著這隻雞,這隻雞真可愛啊,要是它沒有主人並且明天還不走的話,杜衡就決定養著它了嘴巴裡麵被塞了飯團,小雞抬起脖子努力的吞咽著飯團,翅膀一扇一扇的,真是可愛死了。
杜衡摸摸小雞的絨毛“吃吧,鍋裡還有。”小雞聽完索性跳到了鍋台上,它盯著一鍋雞湯“啾啾”
杜衡連忙把它抱下來“你怎麼一點都不客氣呢那是雞湯,你能喝嗎你們是同類,小雞就要乖乖吃米啊。彆鬨。”彆說,這雞挺沉的,杜衡抱在懷裡就像抱住了一個秤砣,可是這隻雞崽子的手感太好了,軟綿綿的。
雞掙紮了幾下發現杜衡不為所動,它揚起頭對著杜衡討好的啾啾了兩聲。杜衡心軟的把他放下來“你是誰家的小雞啊,大晚上的到處亂跑。來,再吃點米飯。”
這時候門外傳來了有節奏的敲門聲,杜衡汗毛又豎起來了“誰誰呀”門外傳來了一個男人的聲音,那聲音很穩,就像東極山那樣穩,還帶著一點未散的寒意“家中孩子不懂事,打擾先生了。”
孩子杜衡看向大大方方吃飯團的雞,他猛然想起了雲中鶴的話,東極山這裡屬於妖修的地盤,那這隻雞是妖修杜衡還是第一次看妖修,和他的想象不太一樣哪。
杜衡摸摸雞腦袋“你家長輩來找你了,你等著啊。”杜衡一邊拉開門栓,一邊說道“請稍等。”
大門打開了,風雪裹挾著寒意撲到了杜衡麵上。門外有一個高大的身影正麵對著門站著,來人穿著一身黑衣,手中撐著一把青色的傘。
傘下站著一個長身玉立的青年,青年眉眼如畫生的極好,隻是神情冷清,看著像是高嶺之花一副不可攀折的樣子。來者自報家門“在下玄禦,來尋家中小輩。”
杜衡忙不迭的招呼他“請進請進,你說的小輩是一隻小黃他在吃米飯。”杜衡看著男人滿眼都是驚豔,早就聽說自然界裡麵公鳥漂亮,這麼好看的男人一定是某種禽類的妖修
這麼一想還挺帶感的
這時候屋裡傳來了呼嚕嚕的喝湯聲,杜衡一轉頭,隻見黃雞不死心的跳到了鍋台上,正撅著屁股在湯鍋裡麵喝雞湯哪玄禦麵色不變,杜衡卻眼前一黑,要死,他今天還作死的煮了雞湯喝
這不是在禽類麵前煮他們的同類嗎杜衡想,他可能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這個道理杜衡懂。藥王穀的師兄們能在言不悔手下護住他的性命已經不容易了,若是將他帶回藥王穀,那些覬覦幻天珠的人,能踏平藥王穀的山門。
醫修們大多都是脆皮,就靠著那點防身的靈器靈寶,在大能麵前他們根本撐不住。
因此杜衡不能和雲中鶴他們回到藥王穀,非但不能回藥王穀,他還要隱藏自己的行蹤,要不然,單單一個言不悔就足夠他受的。
他能理解雲中鶴他們的想法,雲中鶴他們能帶著他走出魔宗的領地,他應該感激了。他隻是個外門弟子,藥王穀的弟子們沒有在第一時間為了保命殺了他,這已經是天大的情誼了。
他就是覺得委屈。
他好端端的一個現代人,馬上快要畢業了,大好的前程就在眼前。明明畢業之後他就能安心的跟著爸爸開私房菜館,運氣好的話還能認識鄰居家的小姑娘可是這一切都在今天泡湯了。
他莫名其妙的來到了太虛界,一來還得罪了大能。現在還要一個人在太虛界開啟求生模式,他覺得以他的能力,可能活不過三天。
杜衡看著黑沉沉的天空,冷風從洞口吹來,他覺得他的心和他的臉一樣冰冷。他想要回家,他希望這是個噩夢,隻要睡過去了第二天醒來就能好好的在家。隻是從醒來到現在,他確認了無數次,這不是在做夢。
他甚至想著要是現在死了,會不會神魂回到自己的身上了。可是當他有這種想法的時候,心裡就會發虛。杜衡的第六感一向很好,當他麵對巨大的危險的時候,第六感總是很準。
身邊傳來了腳步聲,杜衡轉過頭去,他看到了雲中鶴。雲中鶴的腿已經恢複了,隻是他的修為還被封印著。魔尊的禁製沒這麼容易衝破,雲中鶴接下來要找一個大能幫忙衝破封印,他的日子也不好過。
雲中鶴麵上有愧色,杜衡知道他要說什麼。他要代表大家告訴杜衡,接下來的路隻能他一個人走了。
雲中鶴沉吟了片刻才開口,他剛說了兩個字“杜衡”杜衡就笑了“我已經聽到了,我已經給大家帶來了不少麻煩了,不能再麻煩大家了。”雲中鶴垂下眼簾不敢看杜衡,他明白讓杜衡一個練氣麵對接下來的危險有多不厚道,可是他和他的宗門彆無選擇。
藥王穀不是五大宗門,他們沒有出竅的老祖保護他們的周全。若是帶杜衡回去,他們非但幫不了他,還會讓整個宗門陷入危險。
杜衡強打起精神笑著拍拍雲中鶴的肩膀“彆這幅表情啊,你看我不是好好的麼一個人也不是那麼艱難,修真界的東西都挺好用的,我還能看看沒見過的世界。你放心吧,我會努力的活下去的。我會躲起來,躲得遠遠的,不讓言不悔和其他覬覦幻天珠的人發現我。”
雲中鶴聲音低沉,他說道“你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杜衡嘴角直抽抽“我媽經常說我不會說話,結果你比我還不會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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