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啊……”克萊恩略有些失望地點頭。
作為曾經的“鍵盤冒險者”,也就是遊戲愛好者,向往治療藥劑實在是習慣問題。
目送老尼爾離開,他坐了下來,感受到闊彆很久般的安寧。
這樣的安寧裡,他回想起了燕尾服小醜臨死時的慘狀,回想起了自己冷血的射擊,回想起了那猙獰的創口和泊泊湧出的鮮血。
克萊恩的身體漸漸顫栗,心裡充滿了不適感,他先是站起,接著坐下,然後緩慢重複了這個過程,並夾雜上來回的走動。
“呼……”他吐了口氣,打算給自己找點事情做,免得總是想起那些不好的畫麵。
克萊恩摘下禮帽,脫掉正裝,掏出手帕和刷子,認認真真清理起衣物上的泥土和灰塵。
不知過了多久,他聽到了熟悉的老尼爾腳步聲——那是由腳後跟先落地製造的特殊。
“真是讓人疲憊啊……”老尼爾抱怨著走進房間。
“你告訴其他人,一個小時內都不要來這裡,我需要一定的休息。”他的目光掃過克萊恩,隨口吩咐了一句。
“不如你去樓上休息,我看守這裡?”克萊恩好心提議道。
老尼爾搖了搖頭
“上麵太吵鬨了,小羅珊是個停不住嘴的姑娘。”
“好吧。”克萊恩沒再堅持,穿上外套,戴好帽子,拿起手杖,回到了走廊,並將武器庫的大門拉至半掩。
噠,噠,噠,他緩步走在空曠的過道上,忽然看見旁邊多了個自己之前從未見過的房間。
“這裡有道密門啊……”克萊恩停在靠近拐角的位置,眺望向那個房間。
他發現“收屍人”弗萊已經返回,正在裡麵詳細檢查一具被完全剝光的屍體。
屍體?克萊恩心頭一動,鼓起勇氣靠近房間,在敞開的門上輕敲了三下。
咚,咚,咚。
弗萊停下動作,轉過身體,用蔚藍而冰冷的眼眸看了過來。
“抱歉,打擾到你了,我隻是想知道這是不是那具非凡者的屍體?”克萊恩斟酌著語氣問道。
“對。”弗萊薄薄的嘴唇張合,卻隻吐出了一個單詞。
克萊恩的目光越過他,看向屍體,果然在額頭發現了那道熟悉的猙獰傷口。
是那個燕尾服小醜……克萊恩暗自吐了口氣道
“有什麼發現嗎?”
“沒有。”弗萊異常簡潔地回答道。
氣氛一下尷尬,克萊恩正想著告辭,弗萊卻主動開口了
“如果你感覺不適,可以進來看看,你會發現這隻是一具屍體。”
怕我有心理障礙?克萊恩若有所思點頭
“好的。”
他進入房間,來到鋪著白布的長條桌旁,望向了那具屍體。
燕尾服小醜臉上的紅黃白油彩已全部被清除,暴露出一張沒什麼特色的陌生臉孔,黑頭發,高鼻梁,年紀在三十上下。
這時,弗萊走到牆角的方桌前,拿起了一截鉛筆和一張白紙。
他返回屍體附近,放好白紙,手拿鉛筆,刷刷刷畫了起來。
克萊恩好奇地瞄了一眼,發現弗萊竟然在給燕尾服小醜的頭部做素描。
沒過多久,弗萊停下了鉛筆,而白紙上多了一個栩栩如生的肖像,它和屍體相比,僅僅隻是沒有傷口,僅僅隻是多了藍色的眼眸。
人才啊……克萊恩詫異地讚歎道
“我沒想到,沒想到你的素描竟然這麼好。”
“在成為值夜者之前,我的夢想是做一位畫家。”弗萊的語氣沒有一點起伏。
“那為什麼不去實現夢想呢?”克萊恩疑惑問道。
弗萊放好鉛筆,手拿燕尾服小醜的肖像道
“我的父親是女神的牧師,希望我也成為一名牧師,這是足夠體麵的職業。”
“你做過牧師?”克萊恩愕然再問。
他很難想象弗萊這種性格這種氣質的人做牧師。
“嗯,做得還不壞。”弗萊表情冷漠,嘴角隱有點上翹地回答道,“後來遇見了一些事情,經曆了一些事情,就成為值夜者了。”
克萊恩沒去詳細打探彆人的隱私,轉而問道
“你曾經是女神的牧師,那為什麼不挑選‘不眠者’呢?”
“一個私人的理由。”弗萊坦然回答道,“而且戴莉女士是個好榜樣。”
克萊恩點了點頭,正待岔開話題,卻聽見弗萊說道
“你幫我看著這裡,我必須立刻將肖像畫交給隊長……關閉密門很麻煩。”
“好的。”克萊恩雖然有些害怕單獨麵對屍體,但還是強忍著答應了下來。
隨著弗萊離去,房間內變得安靜,那具屍體躺在那裡,沉重壓於克萊恩心頭。
他吸了口氣,想要戰勝自己般靠近了那張長條桌。
燕尾服小醜靜靜躺著,臉色蒼白,眼睛緊閉,失去了所有的氣息,他除了傷口猙獰,還散發出死人獨特的冰冷。
克萊恩凝望了一陣,心情逐漸沉澱,似乎平靜了下來。
目光掃過,他發現燕尾服小醜的手腕處有個奇怪的烙印,於是大著膽子,伸手去觸碰,想要翻轉過來,看得更加清楚。
冰冷的感覺剛從克萊恩的指尖傳入大腦,那隻蒼白的、失去了所有生機的手掌突然彈起,一把抓住了他的腕部。
緊緊抓住了他的腕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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