詭秘之主!
水泥砌成的道路因長久的陰雨而肮臟,兩側成年男子高的煤氣路燈由於玻璃罩的濕潤,散發著明亮但氤氳的光芒。
一輛出租馬車行駛於夜色中,周圍的行人或戴帽或撐傘。
克萊恩側靠廂壁,閒著沒事地欣賞著晚上的貝克蘭德街道。
就在這時,他突地感覺車廂內部的溫度下降了不少,陰冷的風打著旋徘徊。
克萊恩猛然扭頭,看見身穿黑色哥特式宮廷長裙的保鏢小姐不知什麼時候坐到了對麵。
她嗓音虛幻而飄忽地說道
“那個‘智慧之眼’有察覺我的存在。”
果然……克萊恩並不意外地點了下頭“他有好幾件神奇物品,或許是靠這些東西才察覺的,我甚至懷疑,他的背後有個組織。”
否則光靠“智慧之眼”本身的力量,即使花費了三十多年的時光,也不太可能搜集到好幾件相對強力的神奇物品,之前的“颶風中將”齊林格斯,作為七大海盜將軍之一,也僅有一件“蠕動的饑餓”,當然,後者更有可能是眼光高,看不上一般的神奇物品,畢竟靠“蠕動的饑餓”就可以做到全麵且沒什麼弱點。
嗯,智慧之眼本身很有錢也是合理的解釋,組織那麼多場聚會,發現合適的神奇物品就不計代價地拿下,三十多年過去,有好幾件收藏品也不算太匪夷所思的事情……哎,這是家裡有礦,或者開銀行的節奏啊……克萊恩在心裡吐槽了一句。
他沒具體提自己其實猜測“智慧之眼”是蒸汽與機械之神教會,或者知識與智慧之神教會的人,怕在保鏢小姐麵前暴露不是剛成為非凡者的事實。
淡金頭發的保鏢小姐輕輕頷首,似乎在讚同克萊恩的懷疑。
忽然,她眉頭微皺,望向了對麵的車窗道
“很濃的血腥味。”
很濃的血腥味……克萊恩疑惑回頭,看向窗外。
稀疏的薄雨中,那裡有一條僻靜的小巷子。
靠近巷口的位置,倒著一個身穿豔麗長裙的女子。
這時,有行人路過,仔細瞄了一眼,突然發出一聲尖叫。
尖叫聲裡,馬匹受到少許驚嚇,車夫連忙勒緊了韁繩,馬車行駛的速度隨之放緩。
借著煤氣路燈的光芒,克萊恩看見那個倒在巷口地麵的女子臉色青白,腹部有一道深深的口子,裡麵的內臟似乎被人掏空了。
她四周地麵的血液正緩緩流淌,赤紅而濃鬱。
這……作為一名合格的前值夜者,他迅速就聯想到了很多作案手法類似的事例。
這些事例往往都與惡魔崇拜有關!
而提到惡魔崇拜,很難繞過一個古老的組織,最早出現於第四紀的“拜血教”!
根據資料記載,這是一個因崇拜惡魔而形成的鬆散聯盟,內部有好幾個所謂的惡魔家族,比如諾斯,安德雷拉德和貝利亞家族,彼此互不統屬。
他們執著地廣泛地傳播著惡魔信仰,製造了很多起血案,廷根市值夜者小隊的會計師奧利安娜太太正是其中一位受害者,但幸運地得到了拯救。
當然,並不是所有的相似的案子都是他們做的,不少人覺得那些事情很酷,開始模仿犯罪。
“很像拜血教做的。”保鏢小姐低語了一句,身影飛快透明並消失,沒去管克萊恩聽沒聽懂,理不理解。
這個時候,馬車已經越過了案發現場,克萊恩也發現有巡邏的警察趕來,於是遏製住了下車觀察的想法,當自己是一位路過的普通市民。
嗯,市民莫裡亞蒂先生……
拜血教掌握著“罪犯”途徑,又稱惡魔途徑,據說在序列7之後,相應的非凡者會逐漸惡魔化,但隻在特定的場合特定的情況下才表現出來……
序列9,“罪犯”,有著強壯的身體,敏銳的直覺和各種犯罪能力,但良知還未泯滅……序列8,古稱“冷血者”,現代名稱是“折翼天使”,意思是從此失去良知,與惡欲同流,身體更加非人,並能得到些惡魔的類法術能力……序列7,“連環殺手”,掌握了崇拜惡魔的諸多知識和儀式,喜歡用特殊的連環殺人案取悅惡魔……
再往後的序列,我就不知道是什麼了……
關於拜血教,關於惡魔途徑的知識在克萊恩腦海一一閃過,外麵的細雨似乎大了一點,車窗上的雨水彙聚著往下滑落,整個世界都因此變得安靜,變得不夠清晰。
“我想這麼多做什麼,這種事情肯定會有非凡者小隊接手,也許是代罰者,也許是值夜者,不需要我擔心。”克萊恩搖頭失笑,在心裡咕噥了一句。
回到明斯克街15號時,他已經把剛才那起案子拋到了腦後,先是到隔壁敲了薩默爾家的大門,請斯塔琳太太轉告瑪麗,讓她明天下午來拿證據,接著洗漱看報,了解當前的局勢和貝克蘭德的各種新聞。
第二天,也就是周六上午,克萊恩慢悠悠用過早餐,出門取了剛洗出來的照片,挑選了一張最能看清楚多拉古蓋爾和艾麗卡泰勒臉龐,最能體現他們似火熱情的。
放好照片,他搶在瑪麗太太上門前,又去了趟萊斯警察分局,順利要回了那10鎊的保釋金。
這個過程中,他還在那裡看見了真正的法辛警長,頗有點不自在。
取出賬戶裡剩下的500鎊現金後,忙碌了整整一個上午的克萊恩終於沒什麼事情了。
準備午餐前,他一口氣將剩下的600鎊費用給了保鏢小姐,自己身上總計還剩146鎊8蘇勒5便士,這是他可以動用的全部財產。
除了“正義”小姐那裡,沒什麼債務了……克萊恩放鬆地給自己煎了塊帶骨的牛排,並澆上了黑胡椒汁。
正當他心情不錯地品嘗七分熟的口感時,門鈴突然被人拉響,叮叮當當之聲連綿回蕩。
“瑪麗太太?太早了吧?”克萊恩疑惑地放下刀叉,走向門邊。
他停頓了兩秒,腦海內自然浮現出門外訪客的形象。
那是一位穿淺灰色大衣,戴半高絲綢禮帽,提黑色鑲金手杖的老派紳士,他有著對銳利的藍眼,鬢角染上了點點斑白,法令紋則深深銘刻於臉龐,讓肌肉都顯得下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