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就算是有心動手,也沒有那個能力。
並不是說他被荊軻刺秦的傳言給嚇到了,傳言說王霄是蒼天之子,有天神護衛,那荊軻還沒靠近就被天降神雷劈成了灰燼。
這種傳言他李牧是一個字都不會相信的。
但是他相信自己的眼睛。
作為一個常年習武打仗的戰士,李牧能看得出來王霄體態勻稱,雙目有神。一雙大手看似保養的很好,可實際上卻是在虎口處有著厚實的老繭,明顯是常年鍛煉過的人。
赤手空拳之下想要製服王霄,絕非短時間內可以做到。
而四周這麼多的護衛,兩三個呼吸之間,自己就會被亂劍砍成肉泥。
刺秦是不可能刺的,代地人還需要他。
“陛下,我等願意臣服為藩屬。”
“行了,這種忽悠鬼的話對蠻族說說就好,跟我就彆來這一套了。”
王霄擺擺手,接著說“也不會讓你們跑到天涯海角去打仗的,代地軍改為代郡郡兵,駐守代郡,出兵也隻對北邊的草原出兵。這一點可以寫進聖旨裡。”
李牧撇嘴“不過是一張紙而已。”
這個時候的聖旨,還沒有後世皇權巔峰的時候那麼有威懾力。李牧這樣的大將軍,根本就不相信。
王霄輕咳一聲“那這樣吧,你這次回去,可以帶走足夠代郡吃半年的鹽。你們好好商議一下,究竟願不願意投效於我。這次如果還不願意的話,那就不客氣。接下來就會用對待敵國的方式發起攻擊。”
李牧心中黯然。
代地的四麵八方都被秦國給圍住了。他除非是帶著人馬殺去草原,否則的話根本就無處可去。
而且代地軍的鄉土情很重,很難選擇離開家鄉。
王霄甚至都不需要直接派出大軍進攻,隻要再斷一次商道就足夠了。
等到李牧告辭離開,蒙毅這才不解的上前詢問“陛下,怎麼不把他抓起來?”
“兩國交戰,不斬來使。”王霄對於大秦喜歡抓使者的習慣很是看不上“咱們是禮儀之邦,自己要首先講理才行。”
雖說宮中來自齊地的大妞精心準備了歌舞,可王霄是一個事業心重的男人。
他沒有急著回去看全新的歌舞,而是急匆匆的召見了從西域回來的酈食其。
“酈卿,你辛苦了。”
看著一身羊皮襖,滿身都是風霜之色的酈食其。哪怕明知道他這是故意保留這個樣子給自己看,王霄明麵上也得說好話安撫。
實際上酈食其返程的時候到了河西走廊,就已經進入了大秦的勢力範圍。
換身得體的衣服,洗漱乾淨再來鹹陽城是多簡單的事兒。
可他就是不弄,為的就是表功啊。
“陛下。”酈食其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表演“臣遠在萬裡之外,無時無刻都在思念著陛下。今日得以僥幸活著回來,都是陛下神威庇護之功。”
得,戲還得繼續這麼演下去。
一來二回三去的,演技出色的王霄也是忍不住了。
“酈卿,此次西去可有收獲?”
聽到王霄這麼問,酈食其也知道事情差不多就行了。
他收起了演技,抹乾眼淚抬手點了點自己的腦殼“陛下,西域之地山川水文,地理民俗。國家分布,城池位置。乃至於當地的道路怎麼走,那座城池有多少人有多少兵馬。他們說的都是什麼話,用的都是什麼東西。全都在臣的這裡記著呢。”
“好!”
王霄拍案而起“酈卿這是立下大功了。你的功勳必須得到獎勵,晉封你為曲周候,以彰開通西域之功!”
酈食其的眼淚再次落下,嚎哭著行禮。
他一介平民出身,卻是憑借自己的努力與拚命,生生的爬到了封侯的位置。
這就是他的人生製高點了。
回想起多年之前在家鄉的點點滴滴,回想起西行去西域一路上的各種天災人禍。酈食其此時此刻,是真的在痛哭不止。
等到他宣泄完了情緒,王霄這才詢問“可曾到了大宛囯?”
“隻到了大宛國境,因為當地在打仗,商道不通,而且言語方麵也是與西域諸國不同,所以未曾進入其中。”
“嗯。”
王霄點頭表示理解,能夠走到大宛囯的邊境上,已經是非常不錯了。
“卿且回去休息,之後把西行之事的諸多見聞情報都寫出來。”
“喏。”
大秦帝國新鮮出爐的曲周候酈食其,意氣風發的離開了王宮。
“酈兄。”
一直等候在外麵的陳平,拉著他上了馬車“某已經包下了城內最有名的酒肆,為兄接風洗塵。”
鹹陽城最有名的狗肉館裡,陳平正在招呼酈食其吃肉“酈兄勞苦功高,陛下總該有所表示才對。”
酈食其哈哈大笑“陛下之前已經封某為曲周候了。”
陳平手中的筷子掉落。
眼前一大盤精心調製的狗肉,一瞬間的功夫,它就不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