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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嶴跟林大武聊了一會,林滿漳他們就到了。
幾人一進來就喊熱。
林貢商將頭上戴的草帽拿下來扇了扇,嘴裡道“也不知道現在是什麼鬼天氣,明明都快十月了,還熱得人坐不住。”
“你現在就嫌棄熱,等你辦婚禮的時候,西裝往身上一套,看你到時候怎麼辦”
林貢商不說話了,隻是在旁邊傻笑。
大家略說了幾句,坐上車,去鱷魚養殖戶那裡。
鱷魚養殖戶家在另一個鎮上,離他們鎮有點距離,開車開了一個多小時。
好不容易到地方,養殖戶站在路口接他們,老遠就揚手,“來了,先進來喝杯茶。”
林大武看向林滿漳他們。
幾人都搖頭,“還是先找到鱷魚要緊。”
養殖戶也心焦,卻還是說道“也不差在那幾分鐘,你們大老遠過來,茶還是要喝一杯,我也好跟你們說說情況。”
林滿漳問養殖戶“賢哥,你那跑掉的鱷魚多大啊”
“大部分三四十斤,少數幾條有五十多斤。”賢哥說道,“鱷魚還是小鱷魚,隻不過這些鱷魚攻擊力比較強,想抓它們也不容易。”
大家一邊說著一邊跟著賢哥去他家喝茶。
在茶桌上,賢哥說道“我那鱷魚都是暹羅鱷,前年引進過來,先前養的時候還算順利,不知道這次它們會突然逃跑,也是我失策了。”
“它們逃跑能跑到哪裡去”
“不好說,它們可以在岸上,也可以在水裡,還能適應海水環境,這個範圍太大了。沿河上下我們都找過了,還有十二條落網之魚。”
“這麼厲害”
“對。”賢哥歎口氣,道,“我現在就發愁那些鱷魚躲在某個角落裡了,我們這種鱷魚比較耐餓,一個星期吃一頓也行,它們要是往哪個角落一藏,幾個星期都找不到。”
陸嶴道“我昨天看大武哥拿回去的鱷魚不是很大,三四十斤應該還攻擊不了人”
賢哥搖頭,“這個不好說,鱷魚的咬合力還是非常強的,說是老虎咬合力的四倍。這麼強的咬合力,我們也不放心把鱷魚留在外麵,要不然真出了點什麼事,哭都來不及了。”
林大武幫腔,“今天大家
還是儘力幫忙找一找,能找到的話也不要單打獨鬥,大家一起過去。”
林滿漳問“報案了嗎森林公安之類的,都上報了嗎”
“報了,他們昨天就過來幫忙找了一趟,今天還會來,不過他們也沒有什麼特彆好的辦法,還是要看運氣。”賢哥愁眉苦臉抽著煙,“主要是流落在外麵的鱷魚太多了,要是隻有一兩條,我慢慢找也不怕,十多條就不行了。”
林大武“你也彆太擔心,我們今天一起幫忙找找,說不定晚上就能把它們全部找回來了。”
“但願吧,我也不敢抱太大希望,總之一切都麻煩你們了。”
一行人喝完茶,賢哥跟他們說完注意事項,然後兩兩一組分散出去找。
陸嶴力氣大,能力強,跟他搭檔的就是相對較弱的林棲岩。
兩人各拿一根叉子,找到了鱷魚的時候,不能直接上手抓,要先用叉子按住鱷魚的腦袋,然後再抓。
抓到了之後,用膠帶把鱷魚的嘴巴捆起來就行。
鱷魚的咬合力很強,但是嘴巴張力不強,用膠帶一裹,它就沒法張開嘴,自然也沒辦法咬人。
陸嶴跟林棲岩沿著河流的支流往上麵走,他們走的時候也要注意岸邊的情況,鱷魚可能會躲在樹叢裡襲擊人。
林棲岩一邊走一邊拍,對著鏡頭心裡還有點發毛,“這裡的草也太密了吧,說不定鱷魚就躲在裡麵。”
“應該不會,沒聽到動物的聲音。”陸嶴專注地看著前麵,將叉子放在身前,對林棲岩道,“你跟在我身後,不用太擔心。比起鱷魚,更需要注意的是蛇蟲。”
“我知道了。”林棲岩一邊拍,一邊小聲道,“賢哥好可憐啊,養鱷魚投入那麼大,一下子跑了那麼多,今年還不知道能不能收得回本。”
“要是今天全部找到就能。”陸嶴道,“先找吧。”
林棲岩悄悄歎口氣。
他先前查過資料,鱷魚是國家保護動物,想辦下養殖手續並不容易,尤其是這種暹羅鱷,他們本地不產,需要從外國引進,光是審批跟引進,就需要投大幾十萬下去。
養殖鱷魚的成本也很高,人力物力先彆提,鱷魚十分能吃,每個星期就要吃掉自身體重百分之三十的食物,也就是
說,一條三十斤的鱷魚,每星期吃肉就要吃十斤。
哪怕他們喂鱷魚的是魚,十斤魚,起碼幾十塊錢,這個成本不算低了。
林棲岩一邊拍,一邊對著鏡頭小聲解說。
以便觀眾了解前因後果。
他正說著,陸嶴突然道“往後退。”
“啊”
“有鱷魚。”
“在哪裡我怎麼沒看到都是草啊”林棲岩一下緊張起來,語速飛快,“退多遠,要退到多少米之外”
陸嶴道“十米之外,現在,退”
林棲岩緊張得頭發都要炸起來了,整個人轉身就跑,邊跑邊扭頭看陸嶴這邊。
就在他跑出兩三米的時候,他扭頭看到陸嶴前麵一個黑影閃過。
“啊”林棲岩尖叫起來。
陸嶴前麵那鱷魚躥上來。
那條鱷魚個頭倒不是很大,也就是一米出頭。
可天地良心,誰來告訴他鱷魚在岸上居然跑得那麼快
而且這鱷魚怎麼跑得跟狗子似的
林棲岩看著那條前腳著地,後腳抬起,一躍一躍往前跑的鱷魚,整個人頭皮發麻。
他一直以為鱷魚是像四角蜥蜴那樣爬,也就是四隻腳一扭一扭地在地上爬過來,速度不會很快。
可眼前這一幕太超出他想象了,這鱷魚居然狂奔過來,跑得比狗還快。
問題是,這不是發瘋的野狗,而是大凶獸鱷魚
這種鱷魚的咬合力比老虎還高四倍,要是被咬上一口,一塊肉絕對沒了
林棲岩眼睜睜看著那鱷魚襲過來,他想拋下攝像機去救陸嶴,卻被嚇得動不了。
他僵在原處,嘴裡的尖叫都快喊成波浪形的了。
“啊”
這慘叫幾裡之外都能聽見。
林滿漳在遠處大吼,“棲岩,你們遇上了什麼事堅持一下,我們馬上趕過來”
陸嶴揚聲,“不用,找到一隻鱷魚,已經抓了起來”
林棲岩聽到這話,這才心有餘悸的睜眼看,隻見十幾米之外,陸嶴正跪在一隻鱷魚身上。
他一隻手按著那隻鱷魚的腦袋,另一隻手從背包裡掏膠帶。
林棲岩按著胸口,慢慢走回去,顫抖著聲音說道“我,我來幫忙。”
陸嶴“幫我把膠帶掏出來,撕出一個口子。”
林棲岩抖著手,
好了好一會兒才把膠帶掏出來,然後撕出口子。
陸嶴伸手接過,利落捆在鱷魚嘴上。
鱷魚被捆住了嘴,拚命掙紮了起來。
奈何它除了那張嘴之外,也沒什麼彆的攻擊手段,相比起嘴巴,它的爪子要鈍得多,撓在人身上也出不了什麼事情。
林棲岩感覺自己的心跳都不穩了,他拍著胸口“鱷魚怎麼這麼跑啊還跑得那麼快”
“正常,鱷魚的爆發力不錯。”
他們在這邊說話的時候,林滿漳幾人也趕到了。
賢哥看著這條鱷魚,高興地說道“對,這條就是我養殖場裡跑出來的鱷魚。小陸厲害啊。”
他說著豎起了大拇指。
陸嶴道“還好,隻是運氣,這條鱷魚先運回去吧,要不然也不好怎麼弄。”
“好,先把它搬到車上,我車上有籠子。”
這片地方已經屬於密林,車開不進來,要將鱷魚搬到車上的話得抬著鱷魚去另外一邊。
這種事不用陸嶴他們來做,賢哥養殖廠裡的工人過來,伸手一抬,就把鱷魚給抬出去了。
林大武道“我就說他們出馬一定沒問題,這下你相信了吧”
“相信了相信了”賢哥連連點頭,“今天多虧了你們,等會兒請你們吃飯。”
陸嶴道“先找鱷魚吧。看地上的痕跡,附近一定還有其他鱷魚在。”
林貢商雙眼死死盯著地麵,“哪裡有,怎麼沒看到”
陸嶴隨手一指,“那邊倒伏的草不就是”
“啊,那片草地不都一樣嗎哪裡有倒伏的草,沒看出來呀”
“你往前走三步,蹲下來就可以看見了。”
“哦。”
林貢商老老實實走了三步,蹲下來之後,果然看見地上的草被折斷了,因為草還活著,修複能力又強,這一片都綠油油的,看著也不太清楚,隻有蹲下來才能發現一點痕跡。
他轉頭朝陸嶴豎起大拇指,“服氣了。那接下來我們怎麼辦順著這個痕跡往前找嗎”
陸嶴點頭,在前麵帶路。
林滿漳轉頭看了眼林貴孝,“我們還是過去那邊找”
林貢商忙道“我看我們也彆提什麼兵分幾路了,就在一起找吧,除了陸嶴,我們都找不到。”
林棲岩心有餘悸,“
真的,還是在一起吧。鱷魚實在太凶了,你們是沒看到它剛剛跑的那個速度,說實在的,都快懟到我眼前了,我都反應不過來。”
賢哥忙解釋,“鱷魚一般是沒法長距離奔跑的,它要是跑過來,拿杆子按住它的腦袋就行,也不需太擔心。這些鱷魚還小,隻要不咬到人一般不會出什麼事。”
林棲岩搖頭,“可能我們沒看慣鱷魚,我感覺挺可怕的。”
賢哥立刻道“既然大家擔心,在一起找也好。”
林大武自己不怕鱷魚,不過還是擔心出事,聞言道“棲岩說的也有道理,我們還是一起走吧,大不了找的時間長一點,還是安全為主。”
陸嶴也沒反對,大家乾脆走在一起,說一起找,其實都跟在陸嶴後麵。
等找到第二條鱷魚時,大家總算明白了林棲岩為什麼那麼擔憂著。
鱷魚跑起來實在太快了
除了鱷魚之外,他們在陸地上基本見不到那麼凶的動物,哪怕是瘋狗,也因為比較常見,他們這些成年人並不怕。
可鱷魚張著血盆大口奔襲而來的時候,他們腿都軟了。
這是人本能的恐懼。
陸嶴心很細,找起鱷魚來一找一個準。
一上午工夫,他們就找了六條。
六條都是陸嶴製服的。
等到又找到一條時,林貢商跟林貴孝沒等陸嶴動手就一起衝上去,嘴裡興奮道“我們先來。”
他們在旁邊看了一早上,好奇心早就壓不住了。
陸嶴沒反對,隻是在後麵跟著。
他們看陸嶴製服鱷魚的時候,總覺得陸嶴遊刃有餘,好像把那把叉子簡單往鱷魚頭上一按,就可以過去用膠帶把鱷魚的嘴巴綁起來了。
這個動作實在太輕鬆,以至於他們對雙方的實力有了點誤解。
他們第一次按鱷魚沒按中。
陸嶴想去幫忙。
林貴孝興奮地抬手製止陸嶴的動作,興奮道“你在這裡,我們來就行。”
說著他們躍躍欲試。
誰知道他們興衝衝地跑過去用叉子朝鱷魚頭上一按,卻又按偏了。
那叉子根本沒按住鱷魚,鱷魚從兩把叉子中間一退就退了出來。
退出來的鱷魚凶性大發,張開血盆大口,“嗷”一聲咬住了兩把叉子。
這動靜太大
了,兩人嚇得臉色發白,第一反應就是丟了叉子就跑。
誰知道他們丟叉子的動作根本沒來得及做完,鱷魚就地一翻滾,借著絞合力,直接把兩柄直徑起碼有五厘米粗的木叉子給咬斷了。
他們兩個被木叉子帶了一下,手腕險些沒扭傷。
“這鱷魚怎麼那麼凶”林貢商叫起來,“那也太凶了吧”
林大武道“怎麼回事怎麼這條鱷魚特彆凶我們昨天過來找的時候鱷魚也沒那麼凶啊。”
賢哥也被嚇了一跳,“我們平時喂養的時候,這些鱷魚也不凶,可能這鱷魚在野外又餓了一天,脾氣不太好”
“我操,這也太凶了,嚇死個人了”林貢商喊,“這種鱷魚明顯一般人製服不了啊”
眾人看著前麵的鱷魚,被嚇得齊齊往後退。
他們往後退的時候,陸嶴一個箭步衝上去,用手中的木叉叉住鱷魚腦袋,跪到鱷魚身上,按住它,伸手拿膠帶,三兩下將鱷魚的嘴巴捆起來。
他動作乾淨利落,從上前到按住發狂的鱷魚隻不過是幾秒鐘的事情。
幾秒之後,鱷魚便被捆好了。
陸嶴按好之後,道“這也不至於,你們就是沒經驗又被嚇到了,如果你們鬆手鬆得慢一點,鱷魚就被按住了。”
林貢商不太服氣,“不僅是我們,如果換一個人來,也按不住啊,艸,這也太凶了”
林貢商有點生氣,過來抓鱷魚之前,他沒想到會麵臨這麼一種情況。
說真的,他馬上就要結婚了,如果真因為這種小鱷魚遇險,哪怕隻被咬掉一塊肉,沒致殘,他這婚禮辦不辦得下去也要兩說。
賢哥既尷尬又後怕,“對不起呀,我真沒想到這個情況,我們平時養的時候是真的不凶。”
他養了兩三年鱷魚,平時抓鱷魚,殺鱷魚,賣鱷魚,一直沒遇到什麼意外,也沒有覺得這種個頭的小鱷魚有什麼威脅,才敢叫他們來找。
如果知道會出事,他情願多花點錢請專業人士,也不願意叫他們過來。
林滿漳見氣氛有些尷尬,打圓場道“第一次沒經驗,下次再試試就好,下一次由我來吧。”
林大武道“我跟你一起。”
林貢商那股激動過去之後,心裡也明白,這可
能真的不是賢哥故意的。
此時他不好再擺臉色,也拉不下臉來道歉,隻是臭著臉跟在後麵。
林大武沒想到好心辦了壞事,心裡有些無奈。
他們再往前走,不過一直沒發現鱷魚的蹤跡。
很快太陽到了正中間,大家餓得不行,也累得不行,紛紛找了塊乾淨的地方坐下來,從背包裡拿出午飯吃。
陸嶴的背包最大,裡麵午餐也最多。
陸嶴邊吃飯邊說道“陸地上找不到痕跡,剩下那五條鱷魚基本就在水裡,我們可能要沿河找一趟。”
賢哥擔憂,“鱷魚在水裡比在岸上還凶,藏在水裡又不容易發現,要不然我們先回去,我再請專業人士過來找一找吧”
雖然請人過來要多花錢,但總比出事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