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
應缺便也不再詢問,端看那一本正經的模樣,不知其垂眸掩下含笑目光。
瑞王妃眼光自是極好,崔拂衣一身雲煙藍,當真飄渺如煙,似輕霧繚繞。
應缺望著對方,心中竟與瑞王妃意見相同。
或許當真該帶崔拂衣出門轉轉。
不為彆的,隻因這般佳人,正該享那世間繁華。
“咳、咳咳”應缺猝不及防,接連咳嗽。
崔拂衣快步上前,為他順氣。
待應缺緩過氣來,他方才問“夫君可是哪裡不舒服”
應缺輕輕搖頭,“不過是夫人甚美,竟教人忘了呼吸。”
崔拂衣的手一頓。
一時之間,他竟不知應缺是玩笑又或是正經。
卻見應缺麵上又未有玩笑之色,崔拂衣“”
應缺握住崔拂衣的手,微微一笑“夫人,明日若是晴好,你我一同上街如何”
崔拂衣眉心微蹙,“夫君身子不好,不宜出門。”
應缺抬頭,目光真誠“多虧夫人悉心照料,今日身子漸好,出去不久也無妨。”
崔拂衣仍是不肯,詢問丫鬟小廝,眾人齊齊沉默,他們自是不願世子出門,可世子是主非奴,他們如何能置喙
“你們隻說從前世子可否出府便罷。”崔拂衣不欲與他們為難。
紅梅略鬆了口氣,“回世子妃,世子往日並不出府。”
上次出府,還是見崔拂衣中狀元。
再上次,便
是年前尚未入冬時,時隔將近半年。
崔拂衣默然半晌,心中不知是何滋味。
▍想看觀山雪寫的病弱攻就是不死快穿第107章衝喜89嗎請記住本站域名
尋常大戶人家中的閨閣女子,都未有他夫君這般大門不出一門不邁。
原本他仍想反對,聞言竟略有動搖。
他不知應缺壽數還剩幾何,卻也知道,便是再有五年、十年,若未來當真如這般約束,餘生能瞧見王府之外的次數也不過兩手之數。
輕易便能數清。
連他從前一月也不如。
崔拂衣尚且有前半生自在,應缺卻從生到死,都不得自由。
應缺仍握著崔拂衣的手,仰頭望他,“夫人”
他不必開口,雙眼便能說話。
崔拂衣崔拂衣竟不願拒絕。
罷了,瑞王妃都這般說,想來偶爾去一次應當也無妨。
隻是
“夫君不怕有人認出我來”崔拂衣想著明日若是戴上帷帽,應當能遮掩一一。
應缺“那又如何,陛下賜婚,誰有話說”
崔拂衣微微抿唇,“他們未必敢說陛下,卻不怕說你我。”
他樣貌未變,姓名未改,這般拙劣的掩飾,便是他從前同窗中最笨之人,也能認出。
應缺微微彎唇,“我體弱多病,無力爭辯,若當真有人閒極若此,那便讓他今後與我去九泉之下細說罷。”
崔拂衣心想,大約是無人願意與夫君細細說道的。
翌日
崔拂衣一早便起身,換上昨日應缺特地要求的雲煙藍,便開始為應缺準備。
裡衣,中衣,外裳,披風,鬥篷,一應俱全。
最後還有一頂帷帽。
這本是為崔拂衣而備,然崔拂衣不用,反而給應缺用上。
當瞧著應缺乖乖為自己裝扮,崔拂衣心中竟略感滿足。
他似是找到了新目標,今後每日都為應缺裝扮一番。
似乎比李嬤嬤教的針線有趣極多。
應缺頭頂帷帽,瞧不見自己模樣,卻也能想到,如今的自己,堪比養在深閨的大家閨秀,連半點容貌也不得露。
雖知曉是崔拂衣擔心他受風,卻仍是略感無奈。
如此這般,上街又能瞧見多少
崔拂衣圍著他轉上一圈,隨後轉頭詢問“我在帷帽垂簾剪兩個洞如何”
應缺“”那他或許要帶足醫藥費和精神損失費。
崔拂衣眉眼一彎,抬手將應缺頭頂的帷帽摘下,戴在自己頭上。
“未免夫君要與他人去九泉之下理論,這帷帽還是我戴上為好。”
“時候不早,走吧,夫君。”
今日並無特彆,不過是個尋常日子,街上行人不算少,然往來行人見到應缺一行人,皆不自覺避開。
應缺並不低調,所穿之衣,所戴之冠,所佩之環,皆是尋常人也能瞧出的價值不菲,崔拂衣亦然。
身後數
名小廝護衛,瞧著便是大戶人家出身。
京城雖然匾額砸到十人,其中九人是官,卻也無人會願意主動上前招惹。
一人在富貴街上閒逛一圈,卻未有入眼之物,隻覺這些全然比不上王府府庫藏品。
應缺已許諾,“回府便帶你進庫房瞧瞧。”
思及日前王爺送來的兩箱東西,崔拂衣心中微動也如上次那般1414”
應缺“隻有更好。”
崔拂衣心道難怪上次半分意外也無。
應缺當真是難得出門,便是不買,也要將每間店鋪逛上一圈,左右輪流推輪椅乃幾個護衛,身強體壯,並不累。
“春桃,你瞧見兩隻蒼蠅了嗎”
首飾鋪子裡,應缺正把玩著一支桃花簪,想象崔拂衣戴上會是何模樣。
會否當真似桃花成仙
“小姐,瞧見了,蒼蠅見縫便鑽,越是臭的越喜歡,小姐您可要小心些,莫要被蒼蠅給粘上了。”
應缺抬頭看去,便見一主一仆,正一唱一和,見眾人目之所及,便是自己方向,麵上不惱,隻湊近崔拂衣道“夫人,你可聽見有人說話”
崔拂衣搖頭,“未曾。”
應缺“那我怎得好似聽見了聲音”
崔拂衣“約莫是犬吠。”
應缺認真點頭,“夫人言之有理。”
他將桃花簪放回,“那咱們便走吧,免得被瘋狗纏上。”
崔拂衣便也依他,一人相攜離去,獨留那位小姐氣得麵色漲紅。
丫鬟小心翼翼問道“小姐,桃花簪還要嗎”
她家小姐昨日便瞧中了這支簪,卻因未帶齊銀錢,沒能買下,今日特地前來,卻見已彆人正在賞玩,還當自己買不到,一時氣惱,口不擇言。
卻不想對方竟也如此氣量狹小,竟當眾指桑罵槐羞辱回來。
今日且有熟人在場,算是臉麵全無。
小姐反手拍她一掌,“要什麼要還不打道回府”
街上,崔拂衣理了理應缺頭上發冠,“夫君那般計較,恐要被罵小氣。”
應缺“夫人不喜”
崔拂衣搖頭,“我甚歡喜。”
卻不知應缺竟也有如此尖銳模樣。
從開始的端方君子,到之後的畫龜大師,再到今日牙尖睚眥必報。
似乎每每都能戳中他心,令他會心一笑。
走到書局,應缺隨意略過略過失敗,崔拂衣走向書局時腳步堅定。
“夫君書房書籍,似有些日子未曾上新了”崔拂衣道。
應缺竟不知,對方是如何發現的這點。
那間書房中的書籍數不勝數,便是他到來兩年,也未曾一一數過,更未全然看過,崔拂衣又是如何知曉
“聽紅梅說,夫君已經許久不進書房。”
崔拂衣低聲道。
應缺心想,回府後便著人在書房放上一張床榻,日
後再進書房,他人如何得知自己在看書或是睡覺
“掌櫃,將近日新書都拿一份。”崔拂衣進去便道。
掌櫃聞言眉眼都笑了開來,“夫郎來得正巧,前幾日便有幾本新書,我讓夥計給您打包。”
他見崔拂衣頭戴帷帽,衣著與那位輪椅上的公子瞧著便如出一轍,想來應是夫妻。
“夫郎戴上帷帽難免行走不便,摘下何妨”左右對方夫君也在,其他未出嫁的哥兒都敢不戴帷帽。
崔拂衣失笑“短短時日未曾出門,如今竟是時興不戴帷帽了”
掌櫃笑道“誰說不是,自哥兒當狀元此事流傳後,可有些姑娘哥兒們鬨的,倒是有人想管,卻也管不住。”如今街上姑娘哥兒也漸漸多了。
崔拂衣轉向應缺,隔著帷帽,瞧不見對方模樣,但崔拂衣知道自己在笑。
思及對方曾經所言,竟也不差分毫。
“如此也好。”
“不止書架所上幾本,今日更有一本新書還未曾上架,不知夫郎可有興一觀”掌櫃賣力推銷新書。
崔拂衣思緒尚且沉浸在方才帷帽之事,未曾多想,“給我瞧瞧。”
掌櫃伸手從櫃子裡抽出一本,小心遞給崔拂衣,低聲道“夫郎或與你夫君一同看。”
崔拂衣先自行看了,然而僅看第一頁,手便頓住。
半晌,他方才用力合上,將之退還掌櫃,“多謝推薦,卻是不必了。”
掌櫃一愣,“夫郎可看清了此書作者可是雲水君,也算名家大作。”
崔拂衣從未曾想名家大作也能用在此處。
“不”
“此書所畫,正合您和您夫君,你當真不再考慮”
崔拂衣思及方才所見畫麵,便覺手足無措,“當真不必我夫君他”
夫君應缺因不喜書局氣息,仍堅持等在門外,不肯進。
崔拂衣見狀,便壓低聲音“我夫君他無需此書”
掌櫃福至心靈,小心看了眼門口閉目養神的應缺,心生同情,方才彎腰拿出另一本書,偷偷塞給崔拂衣。
“方才有所冒犯,這本便送與夫郎賠禮。”
說罷,他又補了一句,“夫郎放心,這本無需你夫君。”
崔拂衣“”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
手機用戶請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書架與電腦版同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