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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貓的嗓音糯糯的,有點奶。
白鬱先是一愣,然後伸出手戳了戳貓腦袋,失笑道“原來你是小夾子。”
很多貓都會在主人麵前裝夾子,而白鬱作為萬貓叢中過,片毛不沾身的寵物醫生,他見多了夾子音的小貓,但是他撿回來的這隻白金團子,還是第一次用這麼夾的聲音說話。
也是第一次用舌頭舔他。
以白鬱的經驗來看,貓貓舔人,就是養熟了,親近的表現。
白鬱心道“這小白眼狼,可算是養熟了。”
團子身體差,受了傷,白鬱每天給他弄各式各樣的肉,這時代養殖技術貧瘠,肉類價格昂貴,貓貓這麼吃,要把原主吃窮了。
可即使是這樣,小貓每次見到他都繞道走,抱一下摸一下就害怕,好像他是什麼恐怖的外星生物,再這樣下去,白鬱都要懷疑他作為寵物醫生的親和力了。
前世,他可是很討小貓小狗喜歡的。
而現在,小貓端莊地揣著爪子,一眨不眨地定著他手背上的傷口,肉眼可見的心虛。
白鬱伸出手,把小貓重新放回腿上,擼了把貓腦袋上柔軟的毛“嗯現在不怕我了”
伊繆爾縮了縮腦袋。
怕。
但他沒敢說,隻是安安靜靜呆在醫生身上,再次軟乎乎地“喵”了聲。
伊繆爾打量著醫生的臉色。
雖然被小貓抓了,但白鬱臉色如常,撫摸著他的手指也依舊平穩,指腹輕輕順著背上的毛毛,很舒服。
醫生應該沒有生氣。
伊繆爾鬆了口氣,在醫生大腿上抱著尾巴睡了下來。
他還在異變期,還很難受。
白鬱卻不讓他睡覺,扒拉開他的尾巴,伸出一根手指,停在了小貓眼前。
從團子剛剛的表現,小貓可能生病了,白鬱想看看舌苔,判斷小貓的健康狀態。
醫生誘哄道“再舔舔。”
“”
“”
“”
伊繆爾倏地睜開眼,蹭的後退,旋即從醫生腿上四仰八叉地摔了下去。
舔,舔什麼
變,變態
主動舔傷口是一回事,但被人哄著舔手指,就是另一回事了。
伊爾利亞的大公在床墊上滾了一圈,像一團化了的奶油,他重新直起身體,渾身燥熱,漂亮的藍眼睛惡狠狠地瞪著醫生,像要將他剝皮淩遲。
“該死的,我要把醫生的診所鏟為平地,要把醫生押出來遊街”
然而再凶神惡煞,在白鬱看來,也隻是點點大的小奶貓罷了。
白鬱繼續伸著手指,放在伊繆爾麵前,誘哄“再舔舔,記得露出舌頭。”
還,還要露出舌頭
伊繆爾胸脯起伏,氣到異變期的疼痛都消失了,他閉了閉眼,告誡自己“寄人籬下,寄人籬下是你先抓人的,有錯在先,是
你先抓人的,有錯在先不能忤逆醫生,不能忤逆醫生”
幾句話反反複複來回說,公爵終於壓下了心中的火氣,他好不容易做好了心理建設,深吸一口氣,俯身湊近醫生的手指,然後飛快地舔了舔。
嫩粉的舌頭碰到皮膚,一觸即分。
白鬱“。”
太快了,他還是沒看見舌苔。
但小貓顯然沒有再配合的打算了,他一聲不吭地滾到了床邊,任由醫生怎麼呼喚,都不動了。
白鬱“好吧。”
從小貓的精神來看,應該不是很大的問題,他便也沒有強求,隻取下眼鏡放在一邊,抬手關了燈。
黑暗籠罩下來,窗外漏來一點朦朧的月光。
白鬱輕聲道“晚安,小貓。”
伊繆爾晃了晃尾巴。
醫生的睡眠向來規律,鬨鐘一般精準,不多時,他便進入了夢鄉,臥室中一片寂靜,隻剩下了醫生綿長的呼吸。
伊繆爾在床邊搖著尾巴,沒能睡著。
肌肉骨骼間的疼痛如附骨之疽,揮之不去,潮水般一波波蔓延上來,永無儘頭。
伊繆爾小口的吸著氣,他已經蹭到了被子邊緣,有點漏風,身體的熱度下降,肌肉重新僵硬起來。
伊繆爾往床裡麵蹭了蹭,豎起耳朵聽醫生的動靜。
醫生還在睡。
他又往裡蹭了蹭,頓住,又蹭了蹭,又頓住,最後蹭回了醫生身邊。
皮膚的溫度傳來,像個大型的人體暖爐,伊繆爾舒服地眯起眼睛,最後靠著白鬱睡了過去。
夢中,他回到了下雪天的公爵府,臥室中燒著暖和的壁爐,而他抱著毯子,靠著枕頭,在午後小憩。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枕頭有點硬。
於是第二天一早,伊繆爾剛醒,就看見了醫生放大的側臉。
醫生依舊在讀那本詩集,冷峻的眉眼微垂,鼻梁高而挺,而伊繆爾枕在他的手臂上,睡得懵懂。
看見小貓醒來,白鬱抽回手臂“早安,小貓。”
這隻貓不知道昨天幾點才睡著,所以被他枕著手臂,白鬱就沒起,一直等小貓醒,他才合上書頁,準備去趕早集。
家裡的肉吃完了,再不補充一點,他和團子都沒有東西吃了。
“”
一直到關門的聲音響起,伊繆爾才回神。
他抬起兩隻爪子,用肉墊狠狠揉了把臉。
居然枕著醫生的手臂睡著了,短短幾天,他就已經對醫生失去了戒心。
不過似乎也很正常,醫生雖然經營著沒有執照的黑診所,醫德看起來也不怎麼樣的樣子,但對小貓確實還可以,頓頓有肉,讓他睡床上,被抓了也不生氣。
伊繆爾修正自己的定位,心道“我現在應該是個,很得寵的寵物”
這個奇怪的想法讓公爵冒出雞皮疙瘩,因為在伊爾利亞,形容詞“得寵”一般被用來描述老公爵的寵姬,那個滿
腦肥腸的惡心男人喜歡年輕嬌嫩的少女,每當他大腹便便地挽著纖細姑娘們的手,伊繆爾都惡心的想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