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匹駿馬奔馳在官道之上,馬蹄踏過數百裡的
路程,又在金水橋頭分道揚鑣,江巡與沈確一人在文淵閣,一人在枇杷小院,幾乎是同一時間,他們分彆抬手,拆開了這兩封信。
這場曆史上決定王朝命運的戰爭,終於打響了。
而在此之前,江巡以洵先生的身份,要沈琇自請為欽差,而後他光速準奏,將沈琇調往塞北,負責押送從兩湖送到塞北的糧草。
而後,沈確自個上奏說想去青萍關,前世江巡沒準,這世他片刻不耽誤,就替帝師收拾好了行囊。
沈確看著他,輕微有點受傷。
騎射是君子六藝,沈確雖然久居皇宮,也還是會的,他在馬前停頓,猶豫片刻,囑咐道“陛下,睡前在床沿放個枕頭,莫要再翻滾了。”
江巡“”
他悶聲“我知曉。”
這一去,就是莫約兩月。
期間,折子雪片般湧入文淵閣,沈確有折子遞到江巡麵前,但他總是報喜不報憂,他想知道青萍關真正的狀況,還得靠沈琇和薛晉。
沈話癆這時候便格外可愛了,江巡看著他絮絮叨叨,說今天加餐,吃了糖炒栗子,說他和沈確一同嘗了兩口邊塞的酒,結果太烈,被嗆到了,說這些沒什麼用的事情,他懸著的心便放鬆下來。
沈琇幾乎每日往這邊遞信,但某一日,這規律忽然中斷了。
江巡一開始以為是戰事吃緊,可連著沈確的折子,也好幾日不曾遞到文淵閣。
他便有些慌了。
薛晉倒還一如往常,書信裡也沒什麼不尋常的事,江巡躊躇片刻,問道“沈確沈琇如何”
隔了幾天,薛晉的信返回來“傷兵營裡起了時疫,他們染了疫病,沈琇嚴重些,正在臥床修養,太傅也在咳嗽,人沒什麼精神。”
小將軍人實誠,說不來謊。
江巡當即捏緊了信件。
前世可沒有這一遭。
然而兩軍對壘,勢必有許多屍體無法及時處理,細菌在血肉裡繁殖傳播,是滋生疫病最好的溫床。
江巡又想起前世兩湖的疫病,也是戰爭之後,北狄南下到兩湖才有的,或許之前這病就傳開了。
66戳了戳他“宿主,你的臉色好難看。”
江巡底子本來就差,如今更是白如金紙,66霎那會想起了他第一次見江巡,江巡吐血咳嗽的模樣。
小係統擔憂道“沒,沒事吧”
江巡不回答,隻垂眸將信塞入信封“沈琇平日裡很健康,前世被我揍了一頓也活蹦亂跳,而且他性子倔,爬也要爬起來,能讓他臥床不起的不是小病,很麻煩。”
這裡可不是二十一世紀,這是醫療水平相對落後的大魏,人均壽命不超過40歲,七十便是古來稀,這個時代缺乏有效的診治手段,風寒癤腫都能要人性命,更何況一個來曆不明的疫病
況且隨軍的大夫也不多,攤到每個將士頭上就更少了。
連沈確沈琇這樣的職位都染上了,如今的軍營,該
是什麼樣子
江巡深吸了一口氣,鬱氣鬱結於心,他有些呼吸不暢,隻能撐著手邊紫藤坐下,半響後,才搖頭道“人算不如天算。”
他前世學了曆史,學了水利,學過許許多多的東西,可他獨獨沒有學過醫。
“”
倘若因為這疫病,沈琇死在那兒呢
黃金三角三缺其一,還能否如後世一樣,開創海晏河清的太平盛世
江巡閉眼,幾乎不敢往下想。
倘若薛晉防治不利,也患上了疫病,倘若邊軍癱瘓,北狄長驅直入,前世重演
倘若沈確,也死在那兒呢
那個名震青史的青衣宰相,會不會也死在那兒呢
66顯出身形,它棲在江巡的肩頭,用屏幕去蹭宿主的臉頰“宿主,你的手在抖。”
“嗯。”
江巡沒法不抖。
前世到今生,江巡改變了太多的東西,前世青萍關隻守了兩天便投降,今生已經僵持半月,可縱然江巡了解前世,卻無法一一對照細節,比如疫病就是他永遠無法預料的細節之一。
而而任憑他再如何掙紮,隻需要一處細節崩潰,就可讓所有謀劃土崩瓦解。
為什麼單單沒有學醫術呢
66看著宿主一夜間失了血色,也有點難受,按照規定,它是不能太多額外幫助的,可江巡是他最喜歡的一個宿主了,它想起江巡的手指在它身上很溫柔的挨挨蹭蹭,想起江巡和他平心靜氣的說話,和之前的四個宿主一點也不一樣,不由悄悄豎了起來。
“宿主,其實其實我們係統的資料庫定期連結主腦數據庫,會實時更新的,嗯,也就是說,隻要數據庫裡能查到是什麼病,我也大概也知道解決方法啦。”
它弱弱道“隻要你把我帶去青萍關看一眼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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