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譚天皓除了四肢冰冷,還有一種天旋地轉的感覺。
回到南江州,譚天皓最大的依仗便是官場中的大舅舅。
可現在呢?
人家正主人還在曼國,這邊為了他,不僅他大舅舅的頂頭上司鄺州長親自大半夜趕過來,甚至還有一位職位、實權都絕對不輸給鄺州長的人物也親自趕來,並且親自審問他。
這一刻,譚天皓才深深感到了無助和絕望。
他下意識地看向他的父親。
那從小到大給他遮風大雨的人。
可這一刻,譚天皓明顯發現他父親正在瑟瑟發抖,臉上寫滿了絕望。
一個謝貫勇已經壓得譚奮仁喘不過氣來,知道這次凶多吉少,隻能期盼到時自己的大舅子憑著本土官員的身份,能說上一點話,能使上一點力氣。
但現在連莫瀚的頂頭上司都親自趕來,譚奮仁心底的最後一點信心和希望也開始瓦解崩潰。
“鄺州長,晚上好!”莫副州長看了身邊臉色蒼白的妹夫一眼,心裡暗暗歎了一口氣,起身迎接鄺州長。
“莫瀚你也在呀!”鄺文斌跟莫副州長握了握手,神色淡然道。
“鄺州長,晚上好!”譚奮仁見大舅子上前迎接,這才猛然驚醒過來,連忙也離席上前主動伸手打招呼。
不過鄺文斌隻是瞟了他一眼,仿若沒看到一樣,直接越過他,然後和魯文淵還有楊昊打了招呼,再然後才在祖翔的招呼下,挨著謝貫勇落了座。
“鐘女士,現在你可以說了吧。”落座之後,謝貫勇看向鐘黛妮淡淡道。
“是,是!”鐘黛妮連連點頭。
在鐘黛妮點頭,準備開口說話時,趙小瑞和沚渢上前來把兩位保鏢帶入了屋內。
鐘黛妮見兩位保鏢被帶走,心頭不禁一顫,一雙美目怯生生地看了謝貫勇和鄺文斌一眼,然後把在飛機上和下了飛機後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都做了交代,沒敢有絲毫欺瞞。
開玩笑,現在連譚天皓大舅舅的頂頭上司,主政南江州的州長都親自來了,鐘黛妮這個時候哪還敢存有絲毫幻想?哪還敢幫譚天皓做偽證?
鐘黛妮越講,譚奮仁的臉色越蒼白,恨不得拿起桌前的茶杯對著兒子砸過去。
到這一刻,他才明白為什麼祖翔他們會咬著這麼一件事情不放,甚至還這般大張旗鼓!
原來事情根本就不是他兒子說的年輕人之間的爭風吃醋,年輕人之間的意氣之爭。
而是他兒子從飛機上開始就一再而再地恃強淩弱,不僅如此,下了飛機之後,他兒子甚至還特意在出口等著指認他們,要找本地人對他們采取實質性的報複打擊行動。
若對方真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博士,那他自然隻能等著在異國他鄉被陷害被打斷手腳。
但問題是京城的高官大半夜都要為他親自趕來南江州,南江州的州長同樣大半夜要為他親自趕來,明顯對方是一位涉及到國家最高安全級彆的大人物。
這樣的人物,他的兒子一而再地冒犯他不說,竟然還企圖在國外陷害毆打他,這絕對已經是危害國家安全的行為了。
可笑的是,他兒子竟然還敢黑白顛倒,反咬一口,如果這樣祖翔他們還肯放他一馬,那豈不是天大的笑話?那又如何向那位涉及到國家最高安全級彆的秦博士交代?
“混賬東西,你該死!”謝貫勇隻是大致知道譚天皓他們跟秦正凡起了衝突,然後秦正凡動用了點曼國的力量把譚天皓抓起來,卻沒想到譚天皓竟然囂張凶狠到這等程度,不禁又怒又是一陣後怕,拿起桌上的一個茶杯對著譚天皓就砸了過去。
那可是一位舉手投足間就逆轉了一個國家政局,一位掌控著一個勢力遍布全球大幫派,一位就算十萬全副現代化武裝的精銳部隊都無法圍困他,一位關係著未來魔亂到來時全球安危的人物!
古語說,天子之怒,伏屍百萬,流血千裡!
這樣的話同樣適合用在秦正凡身上。
一旦,他真要被激怒,大開殺戒,那就算把譚天皓給殺了也於事無補!
“咚!”一聲響,茶杯結結實實砸在譚天皓的頭上,一抹鮮血緩緩流了下來,茶杯則跌落在地,“砰”地一聲碎裂開來。
莫瀚、鄺文斌等人全都驚呆了,不敢置信地看著大發雷霆,失態砸出茶杯的謝貫勇。
這可是京城高官啊!怎麼可以當著眾人的麵這麼失禮粗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