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眾道人、教徒頓時擴散開來,繼而,伴隨著‘叮叮玲玲’的統領聲。
數百上千人全都好似沒有看到那高豎的神臂弩一般,向著內城湧了過去。
而尉遲龍,就走在人群之中。
戲謔而玩味的看著王佛寶
“無妨,你隻管射,我教在外城信眾足有三萬,足夠你殺的爽快,殺的舒心。”
“捕頭!”
持拿弓弩的一眾捕快、衙役臉色都是一變。
“尉遲龍!”
王佛寶深深的吐出一口濁氣。
他的手幾次顫動,卻又覺如山般重,無法舉起。
“我若開城門,你可能保證不傷百姓?”
感受著隱隱作痛的心口,王佛寶頹然歎氣。
那千年人參送來的到底太晚,他雖傷勢有著一些好轉,可卻絕不是這尉遲龍的對手。
“哈哈哈!”
尉遲龍仰頭大笑,快意至極。
但其笑聲回蕩的同時,其腳下卻是驟然一個發力,在地磚破碎飛濺之中,帶起了凶惡的罡風。
隻一步,就將身前數十信徒儘數撞成肉泥!
“虧你還是積年老吏,居然會相信敵人的許諾?!”
尉遲龍大笑不止
“蠢!”
“太蠢了!”
跨步,
躬身,
捏合五指,一拳遞出!
沸騰的血氣幾乎透體而出,狂暴的力量加持之下,這一拳,就好似數百人推動的巨大攻城錘。
在陣陣刺耳的箭矢破空聲中。
重重的砸在了三人多高,鐵包實木鑄就的城門之上
“今日,黑山破!”
轟!
好似寒夜裡炸了個雷。
巨大的轟鳴之聲一時似傳遍了整個內城,驚起滿城嘩然!
……
砰砰砰~
劉府之中,戰況凶戾。
王五徹底放開了手腳,百無禁忌猶如搏命一般的打法,竟是生生壓製了換血層次還在他之上的關山水。
後者氣的臉皮發紫,卻也絕不願和這麼一個他眼中的死人去以命換命。
“接老子一拳!”
氣血勃發,如火燒身,周身赤紅一片的王五狂吼著打出一拳。
這一拳,他似用儘了全部的氣力。
掀起的罡風好似刀片也似割裂了關山水的道袍,他的麵色一變,心中火氣再也壓不住
“貧道怕你不成?!”
一聲低喝。
關山水棄劍化掌,內氣鼓蕩起伏間,於一掌間生生打出三重掌力!
勢要將王五震殺在此。
唳~
就在這時,一道驚空遏雲般的長鳴在夜空之中響徹。
“嗯?!”
本來漫不經心的看著廝殺的劉文鵬麵色一沉
“金翎鷹?!”
砰!
一聲沉悶的巨響中,關山水身軀一顫,繼而勃然大怒
“休想逃!”
“蠢材,老子哪裡會和你搏命?!”
本就沒有想著以命換命的王五,狂吐幾口鮮血,卻借助這三重掌力,直接越上房頂。
金翎鷹既出,那他自然不需要留在這裡的。
但很快,他的臉色就是一變。
劉文鵬不知何時也到了房頂之上,而且,持拿著一張大的驚人的精鋼大弓。
“他想射金翎鷹?!”
王佛寶心頭念頭剛剛閃過。
就看到肉眼可見的狂風掀起了劉文鵬的長袍,他修長勻稱的身體,在這一刻,居然充氣也似膨脹了起來。
繼而,在一陣令他牙酸的絞動聲中。
他弓開滿月,一箭射出!
咻~
那箭矢帶著劇烈爆炸的滾滾氣流,隻一閃,就消失在了半空之中。
繼而,一聲充滿痛楚與暴虐的鳴叫也自響起。
“唳!”
“不好!”
王五腦海一片空白。
哪怕是被埋伏陷入血戰之時,他都不曾如此失態。
他知道劉文鵬善射,可哪裡想到,居然能如此善射!
那可不是普通的鳥。
是飛則千米高,一個時辰可飛騰七百裡的金翎鷹啊!
“逼我殺了金翎鷹……”
劉文鵬的臉上掛上了寒霜,彎弓搭箭,徐徐拉開,淩厲的殺機,徹底將仍有失神的王五鎖定。
“你該死!”
“走!”
一聲低吼,楊獄猛然抓住房簷上王五的小腿,將其一把拽了下來。
繼而,拉住他,狂飆而逃!
親手放飛了金翎鷹的楊獄,怎麼都沒有想到,居然有人能在夜晚將這巨禽射下來。
開玩笑啊!
這弓要是射程再遠點,這老梆子都特麼能射飛機了!
“想逃,你逃的過金翎鷹嗎……”
劉文鵬冷冷一笑。
夜幕仍是夜幕,可他卻似能洞穿夜幕,這一看,他的笑容頓時定格。
“我的猛虎下山圖!!!”
劉文鵬瞬間暴怒,如被觸動逆鱗。
一瞬間,隔了不知幾十丈,楊獄都覺得後腦勺一片冰涼。
不好!!
楊獄和王五心中皆是一跳,不假思索的就撲倒在假山之後。
轟!
崩!
一前一後,兩聲巨響在劉府炸開。
前者,是內城城門轟然倒塌,後者,則是弓弦彈抖之音。
“這一箭……”
關山水看的麵皮狂抖。
這一箭穿空,所過之處,牆壁、假山、景觀、樹乾,統統被一氣貫穿了。
林慶等人更是呆若木雞,透體冰涼,好半晌才回過神來,望著持弓而立的劉文鵬。
如見鬼神。
“哼!”
掃了一眼煙塵彌漫的內院,劉文鵬臉色鐵青,回身望向城頭。
隻見那裡火光衝天,更有猖狂大喝遠遠傳來。
“大人,可要我去追趕?”
關山水越上屋頂。
“那就有勞關道兄了。王五死活隨意,可那一個小雜種,定要抓活的!
敢盜本官心愛之物,不將其活剮,難消吾心頭之恨!”
幽冷的眸光中閃過暴虐,望著起火的城門,劉文鵬不怒反笑。
直笑的關山水心頭發毛,後頸發涼
“今日黑山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