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界第一因!
咚!
咚!
咚!
低沉的鼓聲像是從腳下響起,楚平隻覺自己的心肝都隨著一起跳起來。
“何人敲鼓?!”
楚平一下跳將起來,血氣上湧,麵色漲紅。
鳴冤鼓響,必須上堂,違者重罪,這是大明的鐵律。
楚平哪裡會不清楚?
心中雖一陣惱怒,還是披上官服、官帽,大踏步出了門,見那驚擾了他的衙役還在跪著,一腳將其踹翻。
“大人,禍事來了!”
那衙役疼的悶哼一聲,卻還是不敢怠慢,說出來意。
“疑似誅了巨鯨幫的人?”
楚平神色微沉,問著左右
“那什麼老李頭的腿,誰打斷的?”
左右支支吾吾兩句,還是道
“大人您忘了,那日您正要出門,那老家夥撲上來,被你當場打斷了腿……”
“是嗎?”
楚平想了想,好似有這麼個事,一正官帽,麵色陰沉的走向前堂。
……
黑山城的衙門破落不堪,木林府的惡好不了太多,雖沒什麼破損,可也到處透漏著一股腐朽的味道。
唯有正堂還留著幾分肅穆。
待得楚平趕來,就聽得陣陣嘈雜之音,左右去看了一眼,都是嚇了一跳,衙門內外,圍了怕不是數百人。
前所未見的熱鬨。
“這群刁民!”
楚平臉色更加難看,甩著袖子就進了大堂。
一進大堂,楚平心頭就是一跳。
仍有幾分肅穆的大堂裡,兩班班頭衙役早已九位,幾位刀筆吏也都已然就位。
但這氣氛,就顯得有些過於沉凝了。
分明屋外一片嘈雜,堂內卻是一片死寂,正堂裡,停著一間推車,一發如亂草的老者趴在上麵。
另有一滿身江湖氣的少年人,大馬金刀的坐在堂屋正中。
等等……
“老爺我的椅子?”
楚平腦子‘嗡’了一聲。
這倒不是他的膽子小,實在是他從未遇到過這樣的情況。
一怔之後就是大怒
“大膽刁民,安敢蔑視本官!左右,還不將其拿下!”
身穿虎皮,自有威勢,他這一聲大吼,屋外看熱鬨的一乾百姓都嚇了一跳,沒了聲音,屋內的兩班衙役更是身子一顫。
然而,沒有其他動作。
“嗬~”
楊獄坐的隨意,微微抬頭,望著在楚平一聲大喝下落下些微塵土的‘明鏡高懸’牌匾,有著冷笑
“楚大人好大的官威啊!”
“你是楊獄?”
楚平定睛細望了幾眼,認出了楊獄的身份,臉色幾變,他走到正案之前,渾身不自在,卻還是強忍怒火
“你縱是六扇門的捕頭,這大堂之上,也沒你坐的位置!今日之後,本官必要上書州衙,問你亂政之罪!”
一開口,大帽子直接蓋下。
大明的職司分的很清。
中樞以下,九王自領軍權,政權卻在朝廷手中,上至州主,下到縣令都由朝廷派人,牧守一方,總理民生。
六扇門獨立於外,專職江湖武林,為禍一方的惡霸豪紳。
錦衣衛,則有監察之責,卻無直接插手軍政權利。
這一點,楊獄自然心知肚明。
但他絲毫不慌。
他是六扇門的捕頭不假,可同樣也是錦衣衛百戶,除此之外,他的背後還有手握空白文書,某種程度上來說掌控著青州吏治的徐文紀背書。
一個府主的大帽子,他戴的心安理得。
至於徐文紀是否擺的平,一個從捕頭走進中樞的兩朝元老,若連這點手段也沒有,早死八百回了。
他神色不變,門外的一眾百姓卻是嚇的不輕,就連小武也都捏了把冷汗。
“你要上書問罪,那且隨你。”
楊獄坐的很穩,輕掃了一眼兩班衙役,淡淡道
“現在,升堂!”
“你!”
楚平神色幾變,還未開口,兩班衙役已然戰戰兢兢的呼喝起“威武”來,直將他氣的一個趔趄。
迎著楊獄冰冷的目光,他心神一個恍惚。
隻覺此時他好似不是在堂上,而是在堂下,不是主宰一府民生的府主,而是接受審判的流犯。
啪!
驚堂木重重拍下。
楚平的臉色鐵青,利聲打斷
“楊獄,你這是要提審本官嗎?!”
“審判罪責,不是六扇門的職司,楊某今日到來,卻是有兩件事,要辦。”
楊獄的聲音不大,卻清晰的回蕩在大堂內外,態度強硬,不容抗拒
“現在,先辦第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