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界第一因!
呼!
劍芒直刺而至的瞬間,楊獄的心神似有一瞬恍惚。
武功,來自哪裡?
依著尋常人說法,武功,是來自於無數年裡,與人廝殺搏鬥的軍中。
而在種種典籍之中,楊獄看到另一種說法。
說是,武功,最早來源於佛道兩家,是上古之人從‘道果’‘神通’中演化而出的。
楊獄認為,以上兩者皆有。
或有佛道兩家的高人,從道果神通中悟出武功,可也必然有著尋常人在與人廝殺中總結出技擊套路。
武功的上下之分,或許就源自於此。
以前,他並不確定,直至,他在流積山一戰中,被張玄霸隨手一拳打死,那一幕,好似燒紅的烙鐵,深深的印在了他的心頭。
之後的多次幻境磨礪中,他不自覺的回想、總結,直至出得地宮之時,他已初步掌握了那一拳的發力方式。
它很簡陋,甚至稱不上拳法。
可這一式拳法,卻是最能發揮他這一身遠超常人的巨力的方式。
呼!
心念轉動之間,楊獄眸光大亮。
雄渾的大力層層而至,過肩臂至指掌。
旋即,他的五指驟然捏合,化作拳印,筆直遞出,打向那直刺數丈而來的劍芒!
這是極為簡陋的拳法。
僅僅是甩臂,捏合,向前一遞,這樣簡陋的拳法,莫說是武者,便是尋常的鄉野村民耍的都比這要好看的多。
然而,就是如此簡單的拳法,砸下的刹那,段飛的汗毛都根根閉合,好似受到了巨大的驚嚇。
恍惚間,隻覺,眼前之人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再不是一個神箭在手將他們三人殺的上天無路下地無門的神箭手,而是一尊騎乘龍駒之上,縱橫睥睨的蓋世武將。
這,這一拳……
轟!
拳劍相交,罡風炸裂!
以兩人為中心,十丈長街齊齊一震,好似被巨象踐踏的泥地,猛的向下塌陷了一尺還多。
更有大片的土石被罡風擠壓的好似箭矢般四散而飛。
“啊!”
段飛如遭雷殛,身子幾個顫抖,怒目不甘,隻差一線,隻要再進一線,他就有把握將這神箭手刺死當場。
然而,這一線之隔,卻如同天塹,再怎麼也無法跨過。
因為這一拳之力,超乎了他的想象。
誰能想到,一個內氣稀薄不足自己十一的神箭手,竟然有著如此恐怖的力量?
直將他砸的長劍揚起,虎口發麻,眼前都有些發黑。
這一拳,不曾砸穿他的罡氣,可竟有長劍傳遞而來,居然都讓他的內臟移位,有些招架不住。
“死!”
一次碰撞,楊獄的衣發皆是後仰,他的長袖被整個攪碎,掌臂之上儘是劍痕傷口,那劍芒的鋒芒銳利的不可思議。
輕易的就割裂了他手臂上的罡氣。
甚至於,他的周身都被割裂成不知多少細密的傷口。
但他卻沒有絲毫猶豫,一步前踏,不招不架,又是一拳砸下!
砰!
段飛回劍招架,被生生砸退數步,他心中悶怒如狂,可不及他反撩長劍,又是一拳砸下!
砰!
砰砰砰!
楊獄足下連踏,拳出如強弓勁孥攢射,一拳快過一拳,一拳重過一拳,隻覺三月閉關之苦悶,儘數被宣泄了出來。
越打越是痛快,越打越是酣暢淋漓。
噗!
直到一聲悶響傳來,他方才如夢方醒,染血的拳頭收回,眼前煙塵散去,
卻哪裡還有段飛的身影?
隻有一具無頭身軀,像是一根木樁般,被生生錘進了石板泥地裡,鮮血腦漿‘咕嘟嘟’的從脖頸冒出。
似有風吹過,灰塵散去。
長街內外,各處暗中藏身之人,見得這一幕,皆是有些毛骨悚然。
此時日頭正烈,但卻硬是出了一身冷汗。
凶殘!
太凶殘了!
莫說鐵開山這般的六扇門捕頭,便是長留這一乾久經殺戮的悍匪,也全都看的呆住了。
他們之中不乏性情暴虐者,殺人無算,可卻還是頭一次看到這般凶殘的殺人手段。
將人的頭,打進了胸腔裡……
唯有已將那低矮老者擒下的黃四象麵色好些,可心中震驚,卻溢於言表。
楊獄的出挑,他早就看出來了,不然,也不會在徐文紀的麵前力薦。
然而,這也太出挑了……
那段飛武功或許不及自己,可他自問要拿下此人,也絕不簡單,尤其是他露出那一手‘先天無形破空劍’之後。
可這般凶戾的悍匪,居然被以這年不及弱冠的青年,硬碰硬的,活生生錘殺了……
饒是黃四象,心中一時也都有些無法相信。
箭術或可突飛猛進,可這可是正麵廝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