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一瞬,楊獄鬆開弓弦。
隻聽一聲‘霹靂’炸響,江麵上又起狂風,大片的江水隨之炸裂開來。
楊獄箭矢迸發之瞬間,一條人影已自其身後的江麵竄起。
以極快的速度踏江而來,就聽得陣陣炸響,宛如一條水龍自遠而近。
發弓震蕩之音還未落,其人已然殺到。
遙隔數十丈,就見得一點寒芒破空而至,繼而槍身如龍,撕裂空氣,發出刺人耳膜的聲音。
來人的速度不可謂不快,然而楊獄早有準備買,一箭發出之瞬間,已折身而回,瞥見寒芒一抹的同時。
又是一箭射出,貫向那寒芒、長槍。
轟隆!
隻聽得一聲巨響,大片的水浪衝天而起,翻滾的暗流將船隻都推動著後退了數丈。
“好箭法!”
風中傳來悶哼之聲。
楊獄持弓望去,隻見夜幕江潮之中,一鼻梁高挺,麵有驚怒的青年持槍入江,欲借助江水遮掩他的視線。
“想走?”
楊獄麵色一沉,一步踏前,避開身後飛射而來的牛毛細針,身在半空,似能踏風而立,一箭射出。
這一箭,卻已非之前試探的兩箭,箭矢未去,已有青光迸發,更帶著狂風氣流,猶如一頭猙獰的風龍。
那持槍青年剛自沒入江水,就感受到身後刺骨寒意,心中狂叫一聲,欲要折身閃避,卻哪裡還來得及?
轟!
江麵下傳出巨大爆炸之聲,浪花衝天數丈,狂潮擴散,一時攪的四周江麵都是漩渦。
“這都看得到?!”
眼見得這一幕,發出牛毛細針之人嚇了一跳,轉身要走。
可剛自轉身,就發出一聲怪叫。
一個身穿鬥篷的神秘人,不知何時竟摸到了他的身邊,以他敏銳的感知,都沒有發現絲毫氣息。
轟!
活死人漠然抬頭,就是一拳。
那人雙臂疊加,欲要阻攔,可拳臂相交的瞬間,一雙眼就充了血,險些跳了出來。
“我艸!”
恐怖的巨力加身,那人幾乎毫無反抗,就被一拳砸下半空,落石一般砸向船隻,又被楊獄隨手一接。
哢嚓!
隻一捏,脊椎就斷了。
“啊!”
那人慘嚎一聲,跌落甲板,驚怒且駭然的看向踏江而來的鬥篷人。
這又是誰?!
“誰要你來殺我?”
楊獄冷眼掃過。
其著夜行衣,年歲約莫四十上下,其貌不揚,武功雖然不差,可也不過第四關罷了。
這也派來殺他?
“呸!”
這黑衣人吐出一口黑血,身受重傷,卻反而獰笑起來
“你死定了!”
“你說的,是你塗抹在夜行衣上的毒藥?”
楊獄鬆開手掌,一塊碎布落下。
以他的無感,幾乎沒有什麼毒藥能瞞得過他,這黑衣人身上的毒藥,他早就發現了。
出手之時,隨手從身前的包裹上扯下了一塊碎布來。
“你!”
獰笑聲戛然而止。
呼!
迎著那驚怒的眼神,楊獄抬腳踩碎他的下頜,也不說話,自江水中踏來的活死人,已僵硬俯身,從船板上拔出了一根根毒針。
“啊!”
伴隨著一聲聲淒厲的慘叫,楊獄也得知了此人的來曆。
與他猜測的有著偏差,此人,來自‘摧命樓’,非是尋常江湖組織,而是殺手組織。
“殺手組織……”
……
……
天狼關,處於青州西北,比鄰流積山。
因其地勢特殊且關鍵,一旦有敵人踏破流積山,天狼關,就是唯三可以長驅直入龍淵道的關卡。
是以,四百多年裡,皆有重兵駐守,雖戍邊的將領時而更換,可無一不是軍中強將。
說是關卡,實則也是一座大城。
其恢弘之處幾不下青州城,四百年來的軍民繁衍,人口很是不少,更因比鄰外境,無戰事之時,尤其繁華。
當然,再無戰事,關外的摩擦也是不少。
鐵血樓,高九層,僅低於哨塔與城牆,是天狼關第一高樓。
撲棱棱~
一隻翎鷹從七層飛出。
不大的房間中,三個氣息沉凝的青年神色各異,皆看著窗前出負手而立的貴公子。
“催命樓,失敗了。”
蕭青峰神色平淡。
“催命樓殺人,失敗是常有的,公子不必介懷。”
一臉色黝黑的青年說著。
“哪有什麼介懷?”
蕭青峰啞然一笑
“那催命樓也沒幾個好東西,多死幾個,又有什麼妨礙?左右他們接下這買賣,就得要做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