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界第一因!
呼呼~
秋日僅深,天氣也漸寒。
淩晨的官道之上,隱可見霜白之色,風兒也有些刺骨。
咕嚕嚕~
略顯沉重的車輪壓過並不平整的路麵。
撲棱棱~
鬆開手掌,任由翎鷹飛走,趙坤怔坐了半晌,方才一歎
“後生可畏啊!”
歎息之間,他好似又想起了那少年。
初見之時,其在木林府大殺四方,初露崢嶸,可那時,他尚沒有多麼在意,隻道六扇門又出了個好苗子而已。
再見之時,其彎弓搭箭,於城門處射殺了包括段飛在內長留三大寇,讓他不由的為之動容,甚至起過招攬的心思。
可誰知,那僅僅是個開始。
前後這才幾個月的光景,先是協助徐文紀擊殺冀龍山,在之後,居然在天狼關殺了蕭戰!
這樣的驚人變化,讓他都有些恍惚了。
他活了大幾十年,自問也不是沒有見過天才,可但凡成名的少年天才,無不是年幼時展露鋒芒,哪有這樣的?
“楊兄此番之後,當真是名動青州了。”
馬車中,男裝打扮的秦姒收回信筏,有驚訝,更多的,還是喜悅。
“那位楊大人,已然這般厲害了嗎?雖然他之前就很厲害就是了……”
兩個侍女也有些驚訝。
她們見識不廣,常年駐守邊關的蕭戰,她們不認得,可赫赫有名的長留大龍頭的名號當然是聽到過的。
“楊兄人中龍鳳,遲早會名動天下,隻是那蕭戰非是等閒之輩,即便能勝,隻怕自身也有傷勢……”
秦姒掀開車簾,詢問趙坤
“楊兄此時應當是回青州,還是?”
“一口一個楊兄,對本師叔就沒有個稱呼了?”
趙坤‘哼’了一聲,道
“你這楊兄此番做下了好大事,去了哪裡,不必問,過些日子也該能聽到才是。”
秦姒放下車簾,懶得理他了。
“冀龍山,太也蠢笨!大好的局麵被他一人毀了,長留山中數萬綠林,不出山,哪個能奈何?”
趙坤狠狠抽著馬鞭,煩悶不已。
他考究長留已是不短時間,雖也未覺得其能成事,但怎麼也沒想到,會這般輕易就被全殲。
自冀龍山往下,七大寇儘皆伏誅。
好一番忙碌儘成空,他心情如何能好?
“冀龍山根基到底淺薄,這個年月,本也沒有他積蓄實力的土壤。或許我們,本該遠去關外……”
秦姒把玩著袖角,卻是想的明白。
所有人都看得出來,如今的大明朝日落西山,可終歸還是天下最為強大的勢力之一,沒有驚天變局,這樣的局麵,可以預見還會持續很久。
宗門長輩們想要報複張家,談何容易?
“你又有多少選擇?我們又有什麼選擇?”
趙坤苦笑
“青鳥借勢方可騰飛,避居關外說得容易,可怎麼對得起師兄以命為你換來的道果?”
“當年師祖遭劫之事,還有著疑點,未必就是張家所為。即便是,與我等有仇的,也僅是張玄霸而已,何必……”
秦姒輕聲說著。
青鳥借勢方可騰飛,可這個選擇,並非隻能是冀龍山這樣的草莽豪傑。
隻是……
“此話再也不可提!我等身負宗門被滅之仇,怎可棲身敵人之下?!”
趙坤緊握馬鞭,麵色有些猙獰。
曾經,他還是個無憂無慮的小道童,每日裡與師兄打坐誦經,雖清苦卻自在。
可那一日後,宗門傾覆,道觀被焚,師兄弟們儘數被殺,僥幸逃脫,卻又被通緝追殺了數十年。
這一切,他如何能忘記?
秦姒默然。
她沒有經曆過玉龍觀被滅之日,卻是自小生活在大明朝治下,實難如宗門長輩們一般厭棄朝廷。
許久後,趙坤心態平複,卻又想起一事
“說起楊獄,老夫曾記得你提起過,他身上有師祖的氣息……”
“或許隻是錯覺,後來的接觸,我確實不曾從他身上看出任何與我等有關的跡象……”
秦姒淡淡回應。
“是嗎?老夫怎麼覺得,你對他似乎有些不太一樣……”
趙坤有些狐疑了。
之前秦姒也是這番說辭,他當時信了,可這些日子感覺到這妮子對楊獄似有些不同於常人的態度。
他又有些懷疑,這妮子是否動了情,刻意為其遮掩……
“為老不尊!”
秦姒當然聽出他話中的意思,輕哼一聲,不再理他。
“前麵似乎有座茶肆?奔波一夜了,去吃些東西吧。”
趙坤眼尖,一掃就看到不遠處有著人蹤與炊煙。
“小心些。”
秦姒提醒了一句。
趙坤點點頭,驅趕馬車前去,未多時已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