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旱魃道果之特性,乃不死不生不滅,身懷此道果者,縱然本體被滅,都有著重生之機會。
老夫設法全滅了旱魃、屍鬼,那她唯二的血脈,隻有老夫與那煉製血轉丹的主材……”
“原來如此,難怪你要煉製血轉丹,是為了萬無一失啊。”
楊玄英連連讚歎,按下心中忌憚,道
“煉製‘血脈轉移大丹’的諸般準備已然做好,‘主材’又在何處?”
“隨身攜帶。”
聶文洞一展袖袍,取出一拳頭大小的血色壇子。
“好狠,好狠。”
見得這壇子,楊玄英眼皮都不禁一跳。
……
……
轟!
烏雲遮日,墨色侵染天空,數之不儘的雷龍電蛇滾走於黑漆漆的天幕之中。
傾盆大雨灑落山川、大地,整個德陽府,儘被大雨所籠罩。
有人在大雨中跪地哭嚎,有人發瘋狂笑,有人大口吞咽雨水,更多的人在默默的哭泣。
時隔近三年,這一場秋雨的到來,並無法解決什麼,可它的到來意外著,這一場波及了千萬人的大旱災,徹底過去了。
白日、黑夜……
這一場大雨,足足下了四天三夜,似乎是想要將之前兩年虧欠的所有雨水一次性全部還回來。
大雨之後的第五天,天色方才放晴,越發明亮的大日揮灑下萬丈光輝,灑落在群山間的小溪上,不複乾涸的河麵上。
大旱之年,萬物蕭瑟,受災之民高達數百萬,可終歸有些特殊之地,受災較小。
賈溝村,就是這麼一處所在。
這是個極小極小的村落,最早,隻是那麼一家人,後來發展壯大,可也不過數十戶而已。
他們祖先是前朝逃難進山的,後來天下平定也一直不曾出山,與山外也少有打交道。
大旱兩年,這村莊也受害不小,可一來家有餘糧,二來,貫村而過的那條水溝泉不曾乾涸,也就沒有去逃荒。
“天終於晴了!”
抖著潮濕一片的衣服,賈六子鬆了口氣。
這一場大雨來的太凶猛了,最早的時候村裡家家戶戶都在瘋狂的接水,可後來,眼見河水倒灌,哪哪都是水,反而擔心起泥石流了。
好在,雨過天晴了。
“六子,你去哪?”
有人瞧見賈六,招呼一聲。
“下雨了,我去山上瞧瞧,說不定有什麼蟲子魚之類的抓些來吃。”
賈六隨口打了個招呼,向著村外走去。
“你腦殼怕是有包!這旱了好久,哪還有啥子魚蝦哦,真是!”
那人翻了個白眼,沒去理會了。
“呼!”
賈六沒搭理他,他經常出村的,因為他有一窩狗,被養在了山裡。
大旱兩年多,村裡的牲畜早被吃乾淨了,莫說看門狗,便是下蛋老母雞也早被殺了吃了。
但他不願意殺自家的狗,就將它們放養到山裡,說也奇怪,這年月人都餓的活不下去,這些狗雖然個個皮包骨頭,卻還活了下來。
匆匆出村,沒有察覺有人,賈六方才鬆了口氣,轉過幾個小山丘,行至一處人跡罕至的背陰處。
“汪汪!”
他輕聲喚了兩聲,被乾草遮蓋的小山洞裡,就探出幾個毛絨絨的腦袋來。
“小黑呢?”
賈六憐愛的摩擦著幾個瘦的皮包骨的小東西,麵色一變。
放出來的時候,他家那狗正懷著一窩,前幾個月生了,雖餓死幾個,卻還活下來三個,其中一隻黑色的他尤其喜歡。
這時一掃,心中頓時叫糟。
“汪汪!”
賈六正自焦急尋找,突然聽到遠處有若有若無的叫聲,心中一喜,忙尋了上去。
不一會,就瞧見了奔向自己的小黑狗。
“你這小家夥,跑哪裡去了?”
他伸手去抱,這小家夥卻甩了甩頭,低聲嗚咽著咬住他的褲腿,向著另一邊拽他。
“哎?”
賈六反應很快,又驚又喜
“你發現吃的了?”
“汪汪!”
小黑狗連聲叫喚著,向著遠處跑去,三步一回頭,將賈六引了過去。
未多時,賈六聽到了流水聲,這才發覺,自己居然走到了水溝泉來。
水溝泉乃是地下水,不是山中水,因此不但沒有乾涸,還時不時有地下魚被衝上來,這地方他自然來的不少。
可他這打眼一掃,頓時就是一驚。
“人?!”
賈六駭的退後兩步。
不遠處的水渠裡,赫然趴著一具屍體,那屍體似乎被劇烈灼傷過,又被水浸泡了多日,抓著一枚銅鏡的手臂看上去都有些腫脹了。
但看他的衣服,顯然不是一般人。
“汪汪!”
小黑狗歡快的搖著尾巴,叫喚了幾聲,見賈六不過來,乾脆撲了上去,舔起了那屍體的臉。
“哎,不能吃!”
賈六這下急了,忙不迭的就要跑上去,剛跑兩步突然一僵,駭的跌倒在地。
那被火燒水泡的不成型的屍體,不知什麼時候,居然睜開了眼!
“聶文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