籬笆院中,望著那人立而起,似暴怒至極的白豬,老嫗屈指,山間雲霞隨之勾勒出巨大指印,抵住了如龍倒壓的鳳翅鎦金镋。
山林中隆隆作響,她的臉上卻閃過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來
“潮汐起時,神威如獄。老身,似乎就要等到了呢。”
……
……
“熔煉真罡……”
楊獄心中自語著。
於尋常人而言,哪怕窺見希望,但創功仍是極難,因為一旦行差踏錯,就會走火入魔,當場暴斃。
有著暴食之鼎在手,楊獄天然可以無視這個最大的困難,但想要汲取三門上乘頂尖武功的長處合出一門更為完美的真罡之法,其難度同樣巨大。
許久後,楊獄落下思量,壓住此時就去嘗試的心思,起身出門,合上房門時,門外等了一夜的趙坤伸長脖子去看。
“她睡了。”
聽得楊獄的聲音,趙坤臉色很黑也很臭,拂袖轉身,根本不去看他。
“楊千戶!”
遠遠的,就聽到丘斬魚的聲音,這位如今青州錦衣衛名義上的主事者匆匆而來,帶著兩口不大不小的木箱。
“這位是?”
瞧見趙坤,丘斬魚的笑容頓時收斂。
“丘大人好久不見了,這位是我的朋友。”
楊獄介紹了一句。
“哦哦。”
丘斬魚敷衍的打了個咋呼,拉著他來到酒樓包間裡。
嘩啦啦!
見得楊獄進來,屋內的一眾錦衣衛全部立起。
“楊千戶!”
“林景見過楊千戶!恭喜千戶得脫大罪!”
“千戶給弟兄們長臉了,夜魔袁飛,宗師級的大高手啊,弟兄們都很是敬佩!”
一眾錦衣衛十分熱情,楊獄一一回應,見得熟悉的飛魚服,他心中也不由的有著幾分感觸。
擊殺聶文洞,固然為他惹來了莫大的麻煩,但同時,也贏得了錦衣衛上下的好感。
事實上,直至徐文紀為他開脫之前,也沒有一個錦衣衛去尋過他的麻煩,反而,還在黑山城替他保護家人。
隻是……
“官複原職?”
“楊兄弟還不知道吧?你出事的那段時間,咱們兄弟可也沒閒著,丘大人聯絡了諸道主的兄弟聯名上書到‘黎大人’處……”
林景說著。
他是如今青州寥寥幾位千戶之人,與丘斬魚有著過命的交情,還是林安的親兄弟,最為熱情。
“彆聽他胡說!”
丘斬魚瞪了他一眼,向楊獄解釋
“黎大人是咱們所有錦衣衛的頭,他老人家聽聞你的事情,在朝中極力維護,若不然,咱們兄弟也沒法抗命不尊……”
“多謝諸位兄弟維護,楊某感激不儘。”
楊獄舉杯道謝,心中則浮現出那位‘黎大人’的信息。
錦衣衛有著天子之鞭的稱呼,曆任都指揮使都是皇帝最為親近的武官,黎白虎自然也不會例外。
這位都指揮使,是真正凶猛之輩。
其崛起於流積山之戰,參與了馬踏江湖,二十多年前,指揮天下錦衣衛伐山破廟不知幾多,真正的凶名赫赫。
“隻是官複原職,還是算了吧。”
楊獄搖頭。
這個檔口,他不適合再去穿那身飛魚服了。
“楊兄弟不要怪罪黎大人,陛下這些年越發親近欽天監與兩廠,他老人家這些年的處境也難……”
觥籌交錯間,眾人熟絡起來,林景更放得開了。
“不可非議陛下。”
丘斬魚輕咳一聲,指使他去將酒醉了一眾兄弟送回去。
“楊兄弟,咱先走了。”
林景打了個酒嗝,卻也知曉丘斬魚必是有話要說,提著酒醉的幾人就出了門。
重新關上門,丘斬魚方才將兩口箱子遞給楊獄
“楊兄弟,這是徐老大人臨彆之前留下的,說是等你有朝一日回到青州給你……”
“老大人。”
楊獄就一消減,打開木箱。
丘斬魚偏轉過身子,不去看,自顧自的喝著酒。
兩口木箱裡,小半是書,大半是卷宗,不少都是新寫的,仍可嗅到墨味,擺在最上麵的,是一封信。
看到這封信時,龍淵道應當是出事了。
看著那蒼勁有力的筆跡,楊獄眼前似乎又浮現出那位老人的身影,他伏案書寫,緊鎖眉頭。
龍淵道,有三大患,一是老王昏睡,世子年幼。二是邊關駐有重兵。三為高門大閥,士族憐生。
但凡亂起,無出此三者。
楊獄心中默念。
徐文紀明顯對龍淵道的局勢有著極深的了解,點出龍淵道的亂象,也給出了解決的辦法。
你是否有心為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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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個陪老婆去吃飯,回來晚了點。當然,起來的也不早。繼續碼字,說三更,起碼得努力實現。